第十四章梅酒 (2-1)

“老伯，请问这町中财势最高的是哪位老板？”次日一早老吉便向路人打听。

“当然是阪田老板啦！”

老吉经过多番探访了解，得知町中豪商财力最为雄厚的是本地座商阪田屋老板阪田右卫门。

这个阪田屋也不简单，据说除了轮岛，在富山、金泽甚至大凑等多地都开有商铺，就连本地守护大名能登畠山家都另眼相待。

问明地址之后老吉前往拜访。

“请问阪田老板在吗？在下来自大明有事请教！”向商铺伙计道明来意求见阪田右卫门。

“老板正在在后院请稍待！”伙计听闻来意赶紧进屋通报。

“哈哈！听闻有唐人到访不知阁下有何见教？”不多时从屋内走出一个中年男子身矮体胖穿着一身绫罗绸缎颇显富态，笑呵呵的问道。

“在下阴差阳错来到此地，想像阪田老板借贷点财资用以谋生。”老吉答道。

“哦!在下确实经营土仓生意不知阁下以何物抵押？”原来是生意上门阪田右卫门不以为意。

土仓就是扶桑的高利贷，武士、农民甚至大名都有借贷的。历史上镰仓幕府颁布的德政令某种意义上就是帮助武士阶级免于偿还高利贷。

德政令的内容是，御家人不得将领地出卖或典当给非御家人，非御家人已经取得的御家人领地必须无偿返还，幕府不再受理与御家人借贷相关的诉讼纠纷。

抵押物返还而借出去的钱还不了，明摆就是从政权法令上给予赖账的法理，导致商人损失惨重，因而丧失了这一阶层的支持。

“阪田老板你看以此物做保可贷财物几何？”老吉将酒盅递过去。

阪田右卫门小心翼翼的接过，他也算见多识广稍微打量便知此物珍贵暗暗称奇，道“如此珍品便与你两百贯，五文子一年期，如何？”

这里的五文子是指一百文钱每月利息五文，两百贯就是十贯，一年之内本息付清，超过一年抵押物就算是借贷方所有了。

一百贯百分之五的月息一年就是百分之六十了，果然是高利贷。

不过有了这笔钱运作得当几月便能连本带利还清，老吉衡量了一下答应下来，双方立好字据画押。

有了启动资金剩下的事就好办了，酒馆售卖浊酒一贯文一壶当然是算上了利润等附加值。町中商铺售卖的浊酒一大坛子一贯文，而从专门酿酒供应的农户手中收购价格更低。

此时密集型工坊较为少见，除了冶炼金银、制作军事武器，其他生产大多是小农模式。就是各家各户自己在家生产，然后由商人统一收取整理后售卖。

回到家中老吉带着大家一起在院中搭起一座草棚，除了进出和光线必要其他地方缠得严严实实以避人眼目。

棚子中间用泥土石头垒起一个大大的土灶台，放置买来的一口大锅。

吩咐中野宗时父子带着50贯前往周边农户收购现有浊酒并付下订金，毕竟酿酒也需要时间。

老吉自己前往木匠家花5贯重金指导木匠按要求打造一个稍稍倾斜的大木桶和竹筒等七七八八的配件，并在几个连接处开槽，另有装存用的木桶数个。

两天后灶台阴干成型，工具全部打造拼装好，中野父子也陆陆续续拉回几十坛浊酒，一切准备就绪。

动手开工，其实方法很简单。几人将浊酒倒入大锅中生小火慢慢加热，用数张干净的草席蒙在锅口作为过滤。

大木桶倒置于灶台上将整个锅体罩住，缝隙处用湿茅草塞实加强气密性。木桶底部特意留长了数寸处盛放冷水，然后静静等待。

浊酒被加热后蒸汽上升，遇到顶部盛放冷水处凝结成液体。液体顺着桶顶部向着倾斜方向流动，从开槽处外接的竹筒流出，一滴接一滴没用多久就积存了小半桶。

老吉舀起一碗尝了一口咂咂嘴，还行，浓度大概在40多50度左右。毕竟是劣酒加上粗糙的设备，能够产出如此品质已经是很不错了。

将碗递与中野宗时牧野久仲，二人尝过之后纷纷赞叹“好酒！如此浓烈的酒真是够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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