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乡他管不了,起码自己治下决不允许出现一揆。
“贫僧等人,绝不无胆量对抗骏府法度,还请乡佐明察!”证弘和尚带着一众村惣慌忙拜倒,再三表示自己绝无反意,虽然净土真宗佛光派的僧人,的确惯於煽动一向一揆,对抗守护大名,但也有一心念佛,主张讲縂互助,友信如一的温和派,证弘和尚便是后者。
不然也不会在门徒受到豪强欺压后,先按照律令法度,来求助庄所代官主持公道,换成佛光派僧人,早就如长田盛氏所说,早发动一向一揆把滨名家的三日馆给烧讨了。
“尔等回去以后,当以示遍行晓谕村人,使其感怀今川家之恩德。”高师盛抬手虚扶,示意众人可以起身,不管说的话是真是假,明面上是很顺从,让人无可指摘。
“不知各位若有何异议与不明之处,尽可询问於我。”
“乡佐,我等武家名下郎党众多,眼下秋末,收成完后正该编练,以备盗匪,不允许我等聚众是不是”说话的是锦衣华服的年轻武士,名叫滨名信光,滨名家当主滨名信亲接到命令去了郡治参觐,这次是由他这位少君代表家中,过来参加集会,权当历练。
“滨名扫部少属言之有理,所以本乡佐决定由各位,分别抽调家中郎党,前来庄所奉公,统一接受调派,分别驻守乡里各处紧要道路,还有其他要要问的么?”
平山乡位于远叁两州交界之地,每年秋收总会有真假难分的盗匪前来劫掠,今年又有水患,想来铤而走险的匪徒人数,恐怕还会更多。
各家豪族和村落,不安排人手防备,被抢走些粮食倒是无所谓,反正今年收成普遍不佳,但要是被盗贼杀了人,那事情就麻烦了。
高师盛如此决定,除了是要防备盗贼外,也是为了进一步削弱各家豪族的人手,避免他们使用武力逼迫村落多缴贡赋。
“那日常吃用,不知该如何解决?”各家郎党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三五十号人,每天光是喝粥,开销也是不少,况且郎党家里也有田产,你让他们停下农活却站岗值守,总不能没有什么表示,让人白干的道理。
“当然是各家自出钱粮,难道没有乡里之命,诸位便不防备盗贼了么?”
滨名信光面露难色,他家可没有舍己为人的打算,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身边的岳丈石松丰久,拽住衣袖,不让自己的女婿再多说话。
全场寂静,滨名信光收声后,一时间在没有人表示其他不同的意见。
高师盛注意到证弘和尚拿着状令,不停向两边的村惣,详细解释着上面的具体内容,虽然庄所誊写时已经从汉书改成了通假,但大部分村人还是目不识丁,要靠识字的人口述转达,不知道大和尚在小声嘀咕些什么,他干脆直接来问:“证弘院主,可有什么不解之处么?”
证弘和尚转过身来,答道:“贫僧对骏府令状并无不解之处,只是各位村惣心中尚有部分忧虑。”
“不知有何忧虑,尽管明言便是。”
证弘和尚瞧了瞧对面的几家豪族,随后说道:“骏府之命,贫僧与各位村惣已然尽数领会,只是对於能否惯行到底,心中仍旧有所担忧,毕竟往年总有枉顾法度,残虐百姓的凶恶之徒。”
这句话,顿时惹得对面大井氏家主大为不满,他家只是地侍,田产不多,对这回的德政令本来心里就怨气深重,听到证弘和尚得了好处,还要反咬一口,登时反驳道“乡佐明鉴,莫要轻信这帮子反复无常的刁民,每到秋收他们就勾结一向,就一向勾结净土真宗的和尚,想方设法抗拒年贡,总有找不完的藉口。”
他刚说到一向两字,就迫於面众村惣的怒目而视,把最后的宗自又咽了回去。
一向宗乃是净土真宗的别称,甚至可以说是诋毁蔑称。
一向本意是指念佛之人一心一向,可见阿弥陀佛,虽然其於佛宗多诋毁净土真宗为一向宗,甚至很多净土真宗信徒都自称一向门徒,但亲鸾上人明确下达过法旨,严禁本宗门徒自称一向信徒,并说过凡口称一向之人,皆非我门徒这种话语,可见一向宗这三个字,对净土真宗来说到底有犯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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