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章仇太翼营帐。
李冲和长孙无垢这夜便藏身在章仇太翼营帐之中,长孙无忌和白士让则与那些军士住在一起,安顿好那些军士之后,他们俩都有些疲累。
章仇太翼这时候已经入宫递了乞骸骨书函。
所谓乞骸骨,其实就是请求退休的另一种说法,不过乞骸骨显得更可怜些而已。
两人也不知道隋炀帝能否允准。
长孙无垢也打听了一番舅父高士廉的下落,却听得高士廉这时已经被隋炀帝轰走,长孙无垢心中有少许不乐,情知舅父大抵还是受了自己的牵连。
高士廉被隋炀帝贬谪到交趾去做书佐。
极偏远之地,极微之官。
长孙无垢已经能够想见当日自己逃去了,隋炀帝定然是查到自己与高士廉有些关系,所以这才将舅父贬谪发配到这蛮荒之地。
李冲这时则有另外的担忧,两人在灯下挑灯枯坐,都不说话。
李冲这时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担忧而言,主要还是玄门,得罪了这些人,这些人俱各神通广大,要他的性命乃是易如反掌,自己是穿越来享受而不是受苦的。
他本来觉得自己现在有钱了,能搞定一切,但玄门他搞不定。
烦恼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长孙无垢,这事儿也令他有些心烦意乱,有一些小小的情愫在他心中涌动。
人们在生死俄顷之际,以身以死救护对方,很容易在那一刹那产生蓬勃的情感而不易扑灭,这次李孟尝要杀他时,长孙无垢救了他。
他事后,紧紧的抱住了长孙无垢,那份柔软温暖,他迄今一秒都没有忘记。
转眼间,快到大业九年,长孙无垢和他初见的时候相比,已经是长了两岁,如今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天仙姿态了。该大的地方绝对不小。
绝非一手可以掌握。
他们一路从河北到辽东,千里迢迢,几乎全是形影相对。
这中间,若无一丝感情,岂易做到?
他相信,在长孙无垢心目中,自己只怕也绝非普通的朋友或者“李大哥”,但是将来怎么办呢?长孙无垢有婚约在身。
眼下,他们各自据在桌的一边,火苗跳跃着,他和长孙无垢却似乎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有情男女有时关系并未挑破,各自隐忍不言,会有一种无言的处境,在长孙无垢而言,自然是被婚约束缚,被她的坚贞束缚。
在李冲而言,他情知自己说破,只会增加长孙无垢的苦恼,但这种两人相对,脉脉不得语,他觉来又有些尴尬,这时从怀中掏出数匹锦帕来。
这些锦帕上都各自绣了一些乱石,看似杂乱无章。
这是李冲在挖掘一名成都籍将士的埋藏物的时候发现的,装在一个玉琉璃瓶中。李冲取出,一共是八匹锦帕。
这些锦帕上的乱石似乎是有些规律,有的写着生死休伤杜景惊开,有的写着金木水火土,有的却又写着乾兑离震巽坎艮坤;有的写着青龙、白虎、朱雀、宣武。
还有写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更有一枚写着井、鬼、柳、星、张、翼、轸;还有一枚写着角、亢、氐、房、心、尾、箕.........
这些李冲自然都不甚懂,但是他知道的是这八张锦帕下、玉琉璃瓶中还有不少运算的纸张。
纸张之中的内容透露了一些情况,这名埋下此物的将领叫李播,陕西人,但是因为不懂疏通,所以也如同高士廉一般,都被皇帝赶到眼不见心不烦的远房做小吏。
这货被赶入蜀郡下面一个区县小吏,这次隋炀帝亲征,在全国广泛征兵,逃兵役之人不少,凑不上员额、他悯惜百姓,便以身代之。
但他极为推崇诸葛亮,本身因为宦海沉浮、命运无常,偏好道术,且有些天赋。
经过鱼腹浦的时候,看到诸葛亮摆的八阵图遗石犹在,当下称病留下,研究数日,虽得其法,但运算并未完成。
于是遂用锦帕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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