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士龙官拜尚书右丞,素来是个文官,且从未更大事,这次来到军旅之中,没有瑟瑟发抖已经算是表现不错了。
这时他眼见于仲文明明是于仲文,说话口气,年龄、相貌、气质、无论一丝一缕都是于仲文,看上去是于仲文,说话是于仲文,走路是于仲文,自然便是于仲文。
而李冲则形容激动,长孙无垢、长孙无忌则形容呆滞,白士让则是凶神恶煞。
他十分之中,倒是信了于仲文七八分,瞠目直视李冲:“你这厮莫非患了失心疯,我去找军郎中来给你瞧瞧。”
假于仲文大笑,道:“刘使兄说的是,这小子疯了,陛下有密旨,高句丽来议和,当止戈为武,怎能擒下,况且受降之事,有许多繁文缛节。”
乙支文德这时站在那里,镇定从容,闻得假于仲文所言,微微点头。
于仲文将乙支文德推到刘士龙身边,道:“这位是大隋陛下钦遣的慰抚使,他负责和你们进行一些礼仪、文书细节上的沟通,至于军事方面,方才我们聊得非常好。”
“一切按照陛下的意愿,双方在受降仪式结束之前,一律不得动刀兵,沿鸭绿水两岸,士兵各自退出现有位置,江边堡垒、垛子、射棚一概拆除。”
乙支文德这时又点了点头,道:“待我回去,立刻便办。不过我还要请教慰抚使。”
他的汉话说的极其流利,说的时候还连带微笑,并向刘士龙微微颔首致意,就连刘士龙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刘士龙方才对于仲文和乙支文德咬耳朵窃窃私语当然不满,这时见乙支文德对自己彬彬有礼,方才的不满登时不翼而飞。
这时听得乙支文德说到请教,连连摆手道:“请教不敢当。”
当下不但对李冲所言视若无睹,而且还携着乙支文德的手,两个人找个座儿坐下,侃侃而谈,简直不要相谈甚欢,李冲几乎要气破胸膛。
隋唐代谢之际,大隋朝尼玛这等什么臣子?
李冲肚子里卧槽法克谢特草泥马一万匹飘过。
他这时气破胸膛之余,却也无计可施,当下看看白士让,白士让在那无辜的站着,显然还在被方才假于仲文那鬼魅一般的身形所震惊。
他仿佛这辈子都没见过人那么快。
他这时没有卵办法,只得握了握白士让的手,悄悄传导消息,令他一会儿趁着乙支文德离开,在后尾随,趁便擒之,并且大夸一番他武艺高强,合当建立此不世之功云云。
白士让武人心性,原以为他方才没有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老板会怪罪下来,不想李冲和颜悦色,并无怪罪,当下频频点头,情愿将功补过。
李冲心中稍安。
那边厢,冒牌于大将军仿佛看透李冲心思一般,道:“乙支将军阁下,你跟慰抚使谈完,我送你一匹马,此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白士让听罢,登时抓瞎。普通的马他还可以用八步赶蝉身法比一比脚程,但是这千里马,他便是使出吃奶力气那也追不上。
他朝李冲无辜的摊了摊手。
李冲这时也叹了口气,他看了看长孙无垢,为了这位善良、美丽姑娘悲天悯人的情怀,他其实已经做了不少,客观来说,他觉得他已经尽力了。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他觉得他不负此言,他望了望长孙无垢,仍旧呆滞不动,心道:“我没办法啦。”
他这时悲凉的走到长孙无垢身边,眼见她无动于衷,仿佛对一切事一切声音都听而不闻,他有些心酸,走到长孙无垢身前,携起她的手。
他想将失败的信息传导给长孙无垢。
他将脑海中的信息缓缓通过右手传入长孙无垢的识海之中,这时只见长孙无垢识海之中正在怨怼:“傻叉,大傻叉........”
她识海中的意识分明清晰,并不混沌。
李冲惊愕:“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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