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四书五经 (2-1)

工师谋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座豪宅，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听人说高都的县令俸禄也不过三百石粟而已，韩敬作为县令下属的司隶，俸禄自然就更少了。可瞧着眼前这住宅的豪华程度，哪里是几百石俸禄的人能够享受得起的。

“是工师家少主到了吧？”

就在工师谋专注欣赏韩府豪宅之际，已在大门口候了很久的韩府管家迎了过来。

那管家身着灰布长衫，两手耷拉，脸上时时刻刻都挂着狡猾的笑容。

工师谋冲他点头笑了笑，又将带来的两张鹿皮顺手递给了他。

没想到刚刚还在笑着的管家此刻露出了尴尬之色：“工师少主为难下愚了，我家主父为官清廉，常常教导下人，不论何人送礼到府上，是概不能收的。”

为官清廉？概不收礼？

这有些大大出乎工师谋的意料之外了，思来想去，他无论如何也没法将韩敬和清官两个字画上等号。

让工师谋没有想到的是，韩敬的确是个爱财之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爱财之人，但也都取之有道。

韩敬的取财之道在于他的天赋，那就是具有敏锐的商业嗅觉，时间久了，在这高都，便拥有了不少生意，当然这些生意他很少操心，都是交给他庶出的弟弟韩驹，韩驹现在正是高都商会的会长。

要说在从政，韩敬虽说作为不大，但也还算得上兢兢业业。或许是他敬畏于自己韩氏贵胄的身份，亦或是中兴韩氏的初心使然吧。更有甚者，为官以来，他没有行过亦没有受过一次贿赂。就连之前每次去工师家收的罚款，他都悉数交到了县府，没有占用丝毫。

“工师兄并非外人，他的一片心意我不能推辞。”就在此时，韩府主父韩敬迎了出来。

“韩兄！”工师谋拱手行了礼。

“贵客驾到，有失远迎！”韩敬亦行礼，而后又朝身边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领会，赶忙毕恭毕敬地接过工师谋手中的鹿皮。

“前几日偶然得了两张皮子，想着带来可以给嫂子还有贤侄做身衣裳。不曾想违了韩兄府上的规矩，着实失礼了。”工师谋躬身致歉。

一番寒暄后，韩敬将工师谋领到了正厅。

二人刚刚相对席坐，就有两个身段窈窕的丫鬟端来了茶水。

工师谋闻着淡淡的茶香，感觉有些神清气爽，单闻着这味，就已盛过自家的平常茶水万千。他轻轻抿了一口，入口清香，沁人心脾。心中暗道：韩兄家也不知买的是什么茶叶，竟然如此提神。

工师谋端起茶碗，“咕噜咕噜”连饮了几口。

他本不是一个喜好饮茶之人，只因刚刚尝着茶味感觉甚好，便情不自禁地豪饮起来，不曾想这茶喝多喝急以后，竟品出了淡淡的涩味，不由得稍稍皱起了眉头。

韩敬见状，也饮了一口，感觉并无异味，便问道：“府上粗茶莫非不如工师兄之意？”

工师谋放下茶碗，赞道：“甚好！甚好！”

韩敬笑道：“工师兄行事一向特立独行，不曾想饮茶也与常人不一样。真所谓成大事者，必有异于常人之像。韩某观工师兄大才，今后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工师谋说道：“韩兄说笑了。在下只是一落魄家族的少主，府上近日拮据，要不是韩兄慷慨解囊，温饱都要成问题了，还谈甚么成就事业？”

韩敬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昔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皆能人志士也。所以工师兄今日窘境，定是天降大任之前兆也。”

工师谋的印象中，这个时候孟子应该是还活着的，韩敬将一个活人的话挂在嘴边，定然是和他有些干系的。于是问道：“韩兄学的是儒学？”

韩敬一阵诧异：“工师兄莫非也尊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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