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时间往前推上几个时辰,正是阳光明媚的大好时候,小村庄显得极其宁静,而孝悌里远处的一片树林中,却忽然奔腾起一群飞鸟,接着鸟群中的一只鸟突然悲鸣一声,重重跌落在地上。
“五哥的弓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若是见了契丹,一箭下去,定然能射倒一片!”一个少年脖子上套着一把弓,左手捏着一支箭,右手提着一只被射落气绝的野鸽蹦蹦跳跳跑了过来,“呐,五哥,今晚又有肉吃了!”
被唤作五哥的少年微微一笑,他穿着短跨,上身只贴一件青色汗衫,手提长弓,背着一个箭篓,腰上别着一把短刀,身长五尺五寸,腰腹肌肉如同神工天刻般清晰可见,然而肤色却如温玉般白皙,如冬日新雪,长睫浓郁,明眸清澈,一双桃花眼中含了一滩春水,剑眉飞入两鬓,眉宇间似有浮云在卧,鼻若悬胆,薄唇笑着抿起,如同一带青丝,容貌竟胜女儿之态。
“岳翻,射箭!”
岳翻倒是皮肤黝黑,他憨笑着露出一排牙齿,这牙倒白的发亮,不似其他人那般发黄。
“五哥,得嘞!”
小岳翻丢下鸽子,取下套在脖子里的弓,弯腰将刚刚捏着的箭搭在弓上,接着立马直起身子,双手张弓,神色如常,居然将弓拉到了半弓!
弓弦震鸣,箭如长虹,颤着身子灌向天空,而被唤五哥的少年也迅速张弓搭箭,轻轻松松拉了个满弓,弓弦回落,只听空中“啪”声一响,一支箭在空中被射成了两半,跌落下来。
小岳翻沮丧的低着头,抱怨道:“五哥,你都不让让我,每次都是这样,把箭弄折,又要使唤我去做箭。”
“下次一定。”小岳翻的脑袋被揉来揉去,他正要抬头准备反咬哥哥一口,却突然看到远处隐隐约约有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便惊奇大叫道:“五哥,瑶妹妹来啦!”
“岳飞哥哥——你阿姊唤你回家吃饭啦!”
岳飞听到吃饭二字,立马把箭篓丢给小岳翻,小岳翻还没明白过来,却见岳飞已经背着弓扶着刀,顷刻间遁入视线之外。
岳家只是寻常乡中屋舍,并无出奇的地方。推开大门,却闻不见饭香,只见岳母姚氏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妻子刘氏正给岳母摇着扇子,见岳飞回来,优雅起身作礼,问候道:
“郎君···”
“你看,我就说嘛,还是吃饭叫他好使。”
刘氏轻轻笑着退在一旁,岳飞冲他点了点头,便接过扇子,蹲在地上给岳母摇扇:
“妈,瑶妹骗我。”
岳母慈祥的笑道:“你别给我扇风了,你阿姊从城里回来了,据说带来了一首词,估计颇合你意,便把你用吃饭骗了过来,她正哄着云儿睡觉呢,去找她罢。”
岳飞此时虽然十九,但已经结婚生子了,云儿便是岳云。
后屋传来抱怨的一声:“妈,你就会惯着他!云儿早睡下了。”来者便是岳飞的姐姐。
阿姊手里提着一张写了文字的纸,冲着岳飞甩了两甩:“东京城里新流传的词儿,据说是越州山阴的一个人写的,我已经学会词调了,要不要听听?”
岳飞赶忙丢下扇子,跑到阿姊旁边,有些着急:“听的,听的。”
阿姊知道自己的弟弟不善言辞,为人憨厚,却好读书唱词,吊了吊岳飞的胃口,急的岳飞哭笑不得,这才背手唱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这是满江红的词牌!怎没有下阙?姐姐快唱!”
难得从岳飞嘴中多蹦出了几个字,但阿姊却告诉岳飞没有下阙了。
“即便是没有下阙,光凭借上阙,此词足以流传百世了!”岳飞赶紧将那纸拿了过来,反复打量,只见上面的每一颗字每一句话都挠到了岳飞的痒痒处,岳飞心中念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盯着一句话不放,嘴里轻声唱道:“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突然停了下来,转头问向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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