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像赵羡猜的那样,哀章是特意来跟自己炫耀得宠之后的美满生活的。
为什么非得找赵羡来炫耀,大概是因为他和赵羡一样在长安没别的认识的人了。
也可能是因为赵羡曾经和他还是竞争对手,目前看来还是他的手下败将。虽然赵羡从来没这么想过。
“贤弟,当初宣室殿里陛下和你一见如故时,为兄我真是打心眼里为你高兴,想着你马上就能飞黄腾达了。不曾想,你如今竟然落得这般境地,真是令人嗟叹不已啊!”
哀章看着躺在吊床上的赵羡大发怜悯——吊床是赵羡自己手工做的,还好他不是个手残。
见赵羡没什么反应,哀章心里哼了一声,加大了力度:“谁知道陛下对为兄的想法大加赞赏,和为兄秉烛详谈了一整夜。这不,陛下考虑到一介白身骤登高位容易让别人嫉妒,所以特赐为兄先以太学生的身份过渡一年,稍后自有大用。贤弟你看,陛下对为兄可真是恩重如山啊!”
好不容易听他说完,赵羡夸张地侧身伸了个懒腰,身体力行地对哀章的比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曼卿兄,你来这一趟,还拿着王老师,哦,陛下的手令,应该不是只为了对我说这些的吧?”
被赵羡一下就说着心中所想的哀章,脸都没红一下,依然维持着那副阴阳怪气的表情和语气:“看贤弟说的,为兄真的是来看望下我在未央宫前一见如故的贤弟你啊。”
得,赵羡懒得对这种得志便猖狂的小人废话,就在那直勾勾地盯着哀章。
哀章说着说着,不见赵羡回应,好奇地看过去,正和赵羡的目光相撞。
这一撞,什么也没发生,赵羡可没有看一眼就让对方纳头便拜或者痛哭认错的本事。
但他的鄙夷和不耐烦的情绪,还是都明明白白地传递给了哀章。
哀章被瞪得一愣,呐呐几声之后,终于是停下了炫耀和嘲讽,开始说起了正经事:
“对了,为兄奉了陛下之命,此来有两件事。”
赵羡比了个“请”的手势。
“咳咳咳!”哀章清了清嗓子,恭敬地朝未央宫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陛下制曰:咨尔小子赵羡,前违天命,事上犹疑,本当坐法。予前承天法圣,将臻元盛,《诗》曰‘维天之命,於穆不已’,予其怜之,故遣太学哀章问之,昔在前事,今如之何?”
“啊?”赵羡这回真的听傻眼了,这哀章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他就听懂了一个“陛下制曰”。
别的先不提,眼下看样子哀章是念完了,正期待地看着赵羡。可赵羡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哦一声,还是该回答“你说的对,就这么着吧”,还是该老老实实说“我明白了”。
首先排除一个正确答案,再排除一个错误答案。
赵羡字正腔圆地回答道:“Pardon?”
这下轮到哀章听傻眼了:“贤弟回答什么?说清楚点,我好回禀陛下。”
OK看来刚才是问自己了一个问题,这就好办了。
于是赵羡礼貌地拱拱手:“那就劳烦兄长也将陛下的问题说清楚点,我才好回答啊。”
意思就是请说人话。
听到赵羡这么问,哀章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小眼,转而神色更加崇敬地又朝未央宫方向拱手:“陛下真乃神人也。贤弟不知,陛下差我来时,就特意嘱咐我说,你肯定会要求为兄把陛下的问题说得更清楚些。陛下果然是应天命所出的圣人。”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赞美了一遍王莽后,哀章才接着进行这个话题:“陛下问河南赵羡,想清楚了没有,是选哀还是选必?奇怪,贤弟你不是南阳郡的吗,什么时候变成河南郡人了?”
费了一番功夫,赵羡才理解出来王莽是在问他,前日那个问题是选A还是选B。
选A,那就是一心辅佐王莽,两个穿越者强强联合(或者说强弱联合?),一起开创出一番大事业。
但历史终归是有它的必然性的,昆阳的那块陨石该落下还会落下。虽然现在的小刘秀还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少年,但将来的他,赵羡真的有信心胜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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