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主的资格,刚才让她们回避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是明白的。”
李珩听到吴元山自我介绍称呼的时候,就明白其心理防线崩溃了,下面就是该回答他的问题了。
吴元山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道:“我是来自黑虎山的土匪,这批假新米是幕县县太爷提供给我们的,一方面是趁着粮食短缺带来的混乱,来赚一点银两,另一方面是将这午县的水再次搅浑。”
“我地位不高,只知道这一点。”吴元山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黑虎山的土匪?”李珩目光闪烁了一下,不动声色的与孙大夫对视一眼,随即问道。
“是的,其他再多我也不知道了。”吴元山无奈地点头说道。
“你们在县城里卖了新米以后,接下来的目标,是谁?”李珩思索了一下,问道。
吴元山闻言,猛地抬起来了头来,盯着李珩看了半天,这才低垂下头来。
“他们,会去那些富有的村庄,进行抛卖。”
李珩心头冷哼了一声,“怕不只是富有的村庄吧,只要人口在百人之上的,相信你们都会去吧。”
吴元山吞了吞口水,这才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说实话,我也只是第一次加入黑虎山,这才能被派出来卖米。那些新米,最开始的时候,我还在疑惑这么好的新米,在这个晋地大旱的情况下,为什么不留着自己吃。”
“卖了好几笔以后,我才知道,这些新米都是多年压粮仓的陈米,良莠不齐。”吴元山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必须要尽力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这样才可能让眼前的这个小厮满意。
是的,小厮。
李珩现在依旧还是孙大夫的小厮,俗称药童,但童字不太适合这把年纪。
至于吴元山为何答应这么痛快,无非是李珩适才让苏掌柜和苏梦回避,让其不得不忽视他的衣着。
“你的意思,是想说,自己并不知情?第一次加入黑虎山当土匪,意思是说你手上还没有沾上血迹?”李珩笑了笑,反问道。
“这倒不是我说谎,这只是事实而已。加入黑虎山当土匪,是因为他们招人,说可以一日三餐,顿顿吃饱,加上我孑然一身,没饭吃,也就只能参加了。”
吴元山被李珩揭穿了想法,却面色不改,冷静地解释道。
李珩盯着吴元山看了一会儿,这才问道:“现在,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们得手之后,是准备从哪个位置出城?”
“出城,很难么?那不是给一点儿钱,就可以随进随出的么。”
吴元山听了这个问题,眉头一挑,随即反问道。
李珩伸出手指,在吴元山面前晃了晃,意为不然。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我还相信。可是,你们人数太多了,正常的接受检查进出城,肯定是不过关的。而你们本身用假新米换的银两,肯定不是几个人就可以带在身上运出去的。”
“加上,你们还有去村庄骗人的打算,势必还有更多的假新米储备。按照你们突然出现,突然消失,我猜,你们肯定有一个特殊的联络处,那里应该有能够将这么多人带出的方法。”
“假设,你所说的黑虎山土匪身份是真,那按照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卷宗记载信息,你们是不可能支付巨额的银两,来贿赂县城守备军的。”
“因此,答案很明显了,那个特殊的联络处,有一条通往县城之外的秘密地下通道,想来其存在的时间,应该能够和这县城的城墙有得一拼了。”
“你说,我猜得对吗?”
李珩站起身来,以俯视的姿势,看向一脸凝重的吴元山,反问道。
与刚从麻袋里出来时的惊慌失措相比,吴元山此刻的神情态度大不相同,这很容易让人怀疑,这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李珩可以保证,之前吴元山惊慌失措不已,那是真的害怕,发自内心的害怕。而这种害怕,源自于那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素锦女子苏梦,很难猜测这样的女子,会对吴元山用了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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