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有官场的规矩,想将方佑踢下水,总得跟他的上官招呼一声,不然落在知府眼里,就掺杂着一种藐视的意味
知府正四品,放在京城的话,这种官一抓一大把,但放在外地,就属于一方土王爷,没必要去得罪他。
区区一个七品知县,相信知府也不会太将他放在眼里,待在翰林院熬资历,等待外放的小官员不知凡几,走了一个方佑,不久后就会补上一个李佑、张佑。
撇清关系置身事外这种事,混迹官场多年的知府大人想必颇有经验,否则哪还能蹦跶到现在,坟头上的草都一人高了。
吃完饭,李信并未离开苏家,而是跟杨青坐在庭院中的凉亭中。
官场如战场,背地里有着看不见的血雨腥风,命运强行将他拖上这辆战车,就只能遵循游戏规则玩下去。
昨夜听杨青话中意思,他是遭遇白莲教伏击,从而跌入河中。
而锦衣卫的行踪素来隐秘,身边之人又都是左右心腹,那只有一个可能,百户所中出了内鬼,掌握了他的行程。
这个内鬼的最大嫌疑人,就是远在南京百户所,暂代百户之职的试炼百户,朱宏。
他在试炼百户这个位置上熬了十多年,连续平调三个百户所都升迁无望,见杨青资历尚浅,世袭上位也不过半年时间,背地里运作一番,他也就能如愿以偿的坐上百户的位置。
再者,他觊觎百户的心思,不少人都心知肚明。
奈何背景不够,位置又紧张,平日塞了不少银子也没能爬上去,随着年纪增大,人也变得躁动起来,不甘到死都只能是个从六品的试炼百户。
所以李信才让杨青回信给上头的千户大人,捏造个重伤的谎言来拖延行程,为的就是将归期捏在自己的手中,毕竟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已经死过一回。
“所里已经有多少兄弟投向朱宏了?”李信思忖了片刻,就若有所思的问了出来。
杨青也没立即回答李信的话,沉思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缓缓开口,“一半。”
事情有些难办了,人还没回南京,背地里就冒出一个捅刀子的。
“大人,你打算何时动身启程?”杨青是李信的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从那时起身上烙着李家的印记,这辈子就跟李家绑在一起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杨青深知这个道理,在外担心李信安危的同时,也得想法子清除内患。
在扬州多停留一天,危险就添加一分,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方佑之事明天就该有个结果,回程时间定在明晚五更。”这是李信考虑了许久,最后才敲定下来的。
杨青诧异道:“五更启程?大人,赶夜路是不是有些冒险?”
李信笑了笑,“风险是有,相比起白天却是低的多。”
杨青不解,李信也没跟他直说,话题也就慢慢转开了。
与此同时,一则言论在扬州城中正慢慢发酵。
流言的内容大抵是这样的……
抢了苏小姐绣球的那个穷酸小子居然是锦衣卫,而且还是锦衣卫百户。
不知情的知县老爷将苏家姑爷抓进了衙门,想给他定个杀人罪,最后他麾下的总旗官带着一帮杀才强闯官府,一脚将大门踹翻,走入公堂指着知县就是狗娘养的一顿骂,临走前还给他扣上了一顶勾结白莲教的逆贼帽子。
知县老爷当场就吓昏死过去,一起的周家公子,一夜时间,面目全非,那叫一个伤心,爹娘见了估计都认不出来,甚至神志有些疯癫。
能不疯癫吗,半个小时就是一顿抽,还专往脸上抽,听衙役说,鞋底都抽烂了。
李信跟杨青在亭子中坐了一个多时辰,了解一些有关锦衣卫的消息,杨青就离开了,准备了一份厚礼,拿着请柬去了知府衙门。
没过多久,负责调查方佑的校尉跑了过来,“大人,事情办妥了。”
“卑职和底下的兄弟们请县衙的县丞、典史、以及师爷吃了顿饭,然后他们就把方佑上任这些年贪污受贿的龌龊事一股脑全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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