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大营,洛阳。
在得知安思顺的死讯后,安禄山悲痛万分。他怀中抱着一块烧火木头,跌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随后,他颤抖着双手,竟不知道该如何握笔。因为安禄山目不识丁,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
可是安禄山还在拼命的坚持,尽管毛笔一再从手中掉落,他却不愿就此放弃。
当初,若不是杨国忠逼迫得太紧,他便也不想如此劳师动众。面对唐王朝曾给予的恩泽,他始终是心怀感恩的。
安禄山漂泊了大半生,只想余生求个安定。只不过,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既然他们不给机会,那便要自己创造机会。其实,他对这一场反抗根本就没有底,也不过是想尝试性得去搏一回。
安思顺对唐王朝忠心耿耿,这一点,安禄山从未怀疑过。从他反唐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恩义便已不再!
就算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已然反目,可是他打心里并不想失去这个兄弟。至少,安禄山还识得“兄弟”二字怎么写。
“陛下,请让微臣代写吧!”一旁的严庄看在眼里,心底禁不住一阵触动。
“不必!”
安禄山大手微微一扬,情绪稍微有所稳定,“阿顺,你终其一生都在为唐王朝孝忠,可最终呢……落得这般下场,兄长也替你不值啊!”他说着说着,便又放声大哭起来。
“陛下,请节哀!”
望着眼前这一幕,高尚叹息一声,忙上前一步,本想把安禄山给搀扶起来,奈何他却明显的气力不足。
“阿顺,愿你泉下安心,兄长一定会给你报仇!”
安禄山在说话间,扔掉了手上的毛笔,遂即咬破了手指,将“兄弟”二字,涂画在了那木头之上,也只当算作一个简单的牌位。
“陛下,史思明那边屡屡受挫,不敌郭子仪大军,现请求支援!”
阿史那承庆生性耿直,也不观察眼下的情形,便直接闯进来报告军情。
“支援个屁,老子这边还没完呢!”安禄山顿时怒不可遏,尤其想打骂人。
“陛下且息怒,依微臣所见,现下理应放弃洛阳,回守范阳,是为上策!”只见严庄羽扇轻摇,神情淡然道。
“军师,那……下策呢?”安禄山怒气汹汹地扫过几人,将最后的目光锁定在严庄身上。
“攻打潼关,速战速决!”在严庄脱口而出之际,高尚也不约而同地说道。
“陛下,咱们的机会来了!潼关守将封常清与高仙芝已被斩杀,如此一来,对方只会士气更加低落。现在,他们就算是派出哥舒翰,也于事无补!”
阿史那承庆之所以如此笃定,也并不是想奉承讨好安禄山,而是因为他明白:阵前易帅,实乃兵家大忌。
“好,正合老子心意!杨国忠,哥舒翰,你们的死期就要到了!”安禄山听得此言,在激动之余,不由得直拍大腿。
这杨国忠与哥舒翰可没少坑害他。尤其是哥舒翰那个突厥,更是瞧不起安禄山,甚至百般嘲弄于他。
安禄山最忌讳的一件事,那就是他身为胡人的事实。这便是他最不愿被触动的逆鳞,任凭是谁也不行,可偏偏就有人就跟他开玩笑。
记得当年,唐皇让高力士设宴,来款待安禄山与哥舒翰,并且极力地撮合他们,只希望二人可以冰释前嫌,能够以兄弟相称。
“我父亲是胡人,母亲是突厥人,你父亲是突厥人,母亲是胡人,我们的血脉如此类同,怎能让人不感到亲近呢?”
席间,在酒足饭饱之余,安禄山便主动向哥舒翰示好,面带诚挚地说道。
而哥舒翰听罢此言,随即微微一笑,回答得更是幽默风趣,“古人云,野狐向着自己出生的洞窟嗥叫,是不祥的兆征,因为它已忘本,我哥舒翰怎能不尽心呢。”
安禄山听过这话,自然是勃然大怒,立刻指着哥舒翰的鼻子破口大骂。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安禄山与哥舒翰的矛盾便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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