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章军人的标签 (2-1)

既然黄头军已经抢先发动攻击，纳了投名状，归义都自然不能落后，吕兵和杨轻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反应。

两人现在达成了共识，关于战场上的事，杨轻便会退到一旁，几乎全听吕兵调度。

吕兵安排杨轻暂时留在普州，负责筹集粮食物质，再分批次运往前线。

吕兵自己则整顿人马，带上弩弓队和后队三百士卒，星夜向嘉陵江边急行军。

与那里的杨远爯和宋华的人马回合后，立即渡江，从南面攻入阆州。

此时前线的归义都中存在着一个小问题，吕兵在军中的官阶最高，是归义都名义上的军事长官，但这支队伍实际上又是杨远爯带出来的，也一直是在杨远爯的指挥下作战，并不听从吕兵的调度。

所以，眼下应当有谁来指挥？

好在杨远爯此时身体还未恢复，无法亲临战场，问题看似解决了，实际上却没这么简单。

杨远爯主动找到吕兵，谈到了这个问题。

二人商议后，召集自宋华以下、所有将领集中议事。

杨远爯和吕兵并坐在堂上，杨远爯在左，吕兵在右。

杨远爯率先发言，他鼓励大家奋勇作战，又许下田产、宅院、钱财等丰厚的赏赐。随后，他坦诚自己身体未能康复，不能用大家一同作战，接下来将由昭武副尉、普州司马吕兵统领全军。

下面有叫好声，也有叹气声，更多的是沉默。他们刚进帐时，看见堂上的位次，便已有预感，此时心中更是百味交织……

杨远爯讲完后便走到堂下，并差人将自己的席位也移至堂下。

堂上只留下吕兵一人高坐。

此举背后意义重大，从此后，吕兵便是归义都的唯一统帅。不但这次战役里是，哪怕以后杨远爯身体恢复，能够再回到战场上，有了今天这个当众的举动，他永远也只能位居吕兵之下。

吕兵自然也明白杨远爯这些举动背后的意义，只是现在大敌当前，军中必须统一声音，还不是感谢杨远爯的大度、或假意推辞让贤的时候。

他高坐在象征着主将的位置上，向下扫视的同时，也接受来自各种眼光的仰视。

或许，他初登帅位，此刻应该许下更多的赏赐，或与大家拉拉人情，以消除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但吕兵没有。

他来自现代部队，他终究适应不了旧式军队里的那一套，在他的理念里，忠诚、荣誉、纪律……本就是军人的标签，无需再用金钱或情感来强调。

他静坐三秒，让帐内的气氛凝固在沉默和严肃后，才开诚布公地申明：

“我知道，诸位之中，有人对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服气，甚至是不满。我理解你们的这些情绪，也允许你们在心中保留这些情绪。但，接下来与青卫营的交战，关系到归义都的生死存亡，也关系到你、我、乃至军营内的每一名兄弟的性命，容不得任何贰心。望诸位明白。若有任何人不遵我的命令行事，军法处置……”

留足让众人回味的时间后，吕兵再问：“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稀稀拉拉不到一半的应答声，让吕兵怒火顿起，他猛地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怒视那些闭嘴不答的人：“都挺明白了吗？”

“明白！”

所有人齐声答道。

他们都看见了吕兵眼中热腾腾的杀气，还没有笨到来当吕兵立威的靶子。

吕兵可不在乎谁为归义都立下过多少功劳，或在战场上如何勇猛无敌，他评价一名军人的第一标准永远是忠诚、纪律和荣誉这三个关键词。

杀一个没有忠诚和纪律观念的士兵，一个没有荣誉感的将领……他丝毫不会怜惜。

确认所有人都大声回答了他的训斥后，吕兵才走下堂来，带着众人来到模拟阆州地形的沙盘前，开始了战前的具体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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