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李建泰督师 (2-2)

李邦华撇撇嘴，不屑的哼道：“首辅大人可有退敌之策？”见无人能答，李邦华又道，“终不成做了幕燕釜鱼？”

看着两位大佬争执不下，李建泰看着崇祯道：“皇上，祖宗之地不可轻弃呀！”

崇祯想了想，继续问道：“外廷有何议论？”

蒋德璟道：“主战居多。”

又是沉默许久，崇祯轻声道：“南迁不宜，那么主战就应该调吴三桂宁远精锐入关，诸卿以为如何？”

陈演马上道：“万万不可呀皇上！关外精兵一撤，鞑子必然再来，不仅宁远不保，山海关也难守得住呀！那时可就。”

崇祯长叹一声道：“虽是下策，亦是不得已呀！”

陈演起身一揖到地，“弃地三百里，臣不敢任其咎。”

崇祯垂头片刻，他杀陈演的心可以说立刻就想宣刀斧手上殿。但是形势不同，大局为重啊！崇祯哀声道：“朕非亡国之君，可事事皆亡国之象！祖宗栉风沐雨之天下，一朝失之，何面目见于地下，死不瞑目呀！”说罢倏的站起，“国君死社稷，古今之正。朕愿督师亲决一战，身死沙场无所恨！”语毕又“咚”的坐下，又流下泪来。

众人都愣了，陈演反应快，慌忙跪下道，“皇上，臣愿代皇上督师。”

蒋德璟跟着跪下，“臣请代圣上出师与贼决战！”

崇祯摇摇头，“一无兵二无饷，如何决战？”

李建泰起身跪下顿首，缓缓道：“主忧如此，臣敢不竭驽力。臣晋人，颇知贼中事。臣家在曲沃，愿出私财饷军，可资万人数月之粮，不烦官帑，请提师西向！”

“哦？”崇祯眼睛放光，不觉心中又有些欣慰。“卿愿出家资助饷，提兵击贼？”

“是。”李建泰叩首，其实李建泰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的家产都在山西，此时愿举家资助饷也是借大明之军保自家的财产。

“好！”崇祯起身扶起李建泰，“卿若行，朕仿古推毂礼，亲饯之郊，不敢轻也！”

李建泰起身道：“臣还有请，望皇上恩准。”

“卿且讲来，朕无不准。”

“臣请授进士凌駉职方主事，并监军参将郭中杰擢副总兵，领中军事进士石釭联络延、宁、甘、固义士，与臣呼应，相机讨贼。”

“照准。”崇祯看着其诸位臣工道，“李建泰加兵部尚书，赐尚方剑，便宜从事。”

对于崇祯来说，今日的廷议是悲催的又是戏剧的，本来掌控之中的南迁竟然变成了李建泰督师，内心的苦他只能自己吞下，对于内阁的抵制，皇帝有时候不得不做出退让，毕竟崇祯不是朱元璋、朱棣，或者是嘉靖皇帝。

三日后清晨，驸马都尉巩永固受崇祯遣派以三牲告太庙。自午门至正阳门，甲仗炫日，旌幡蔽空。卯时，崇祯在午门举行遣将礼。午时初刻，崇祯在正阳楼赐宴，内阁五府六部都察院掌印官及京营武臣陪侍，文臣坐东边九席，武臣坐西边九席，中为御席。

崇祯亲执金卮赐李建泰，建泰跪受。崇祯从王承恩手中接过一张红锦轴递与建泰，建泰接过展开，见上书“代朕亲征”。

崇祯举卮道：“先生此行，如朕亲征。朕即卿，卿即朕，朕与卿两无身，凡事便宜行，先发后闻。”

李建泰泪下双行，“臣誓死以报君恩！”说罢叩下头去，久久不起。

宴毕，司礼监秉笔太监高时明为李建泰披红簪花，金鼓震天，尚方剑前导而出。崇祯目送李建泰五百人的队伍渐行渐远，逐渐隐没在马蹄尘埃中，不由得落下泪，叹道：“毕竟还有大忠大勇之臣啊！”

李建泰刚出都门行不过数里，只听“啪”的一声，李建泰所乘肩舆忽然向前跌出，把李建泰抛出轿外，护兵赶忙上前将他扶起，原来是一根轿杆折断，建泰心中顿起不祥之感。

正欲弃轿换马，一骑飞至，跳下探报道：“报大人，曲沃已被贼破，大人家赀尽没于贼。”

李建泰闻言差点跌下马！遂不敢急进，一路召集沿路驻军、收集散兵游勇、招兵买马，也弄了近万人，挨五日才至保定，兵士已逃亡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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