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赛听得回答,立马愣在了当场,数秒钟后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不再提起。
一连两日,自己向两个男人表达,竟然全被拒绝,她不由的自斟自饮了一杯。她有些怨恨的看着对面的吴伟业,然后又瞥了一眼楼上自己的房间,那个男人正在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啊,不觉伸出了长袖掩面又饮了一杯,可是眼中已经泪水涟涟。
阎尔梅打了个酒嗝说道:“在下官看来,当今天下,饱有才学之人有三,全部都在南京礼部。分别是钱谦益、龚鼎孳还有我们的吴大人,三人当中,我阎尔梅又最佩服梅村兄,虽然并称江左三大家,但是梅村兄为三大家之首。”
麻脸老者顾梦麟紧跟着谄媚的笑道:“阎大人说的有理,吴大人才贯古今,又仪表堂堂,与我们秦淮花魁卞姑娘倒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经顾梦麟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称赞二人当属绝配。冒襄口中自然也是赞颂不已,但是内心却不住的骂道:“混蛋,这走了一个卓青枫,又来了一个吴梅村和老子抢女人。”
就在众人大拍吴伟业马屁的时候,吴伟业却是摇了摇头,他整了整朱红色的长袍站了起来,示意大家不要再说。他眼睛盯着楼上卞赛的房间高声说道:“大家别忘了,南京还有一位大明第一才子,你们说江左三大家如何能与他相比。”
侯方域此刻已经喝了不少,一听到卓青枫这三个字,顿时气恼的摔碎了手中的酒杯,头上的方巾也脱落一旁,大为不满的骂道:“他卓青枫何德何能敢称大明第一才子,老子第一个不服,玛德,抢了我的李香君,让我再见到,一定将他打成猪头。”
“吴大人,朝宗失态了。”冒襄赶紧打断侯方域的狂言,向吴伟业解释。
吴伟业面带微笑的摆手说道:“无妨,侯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嘛,何况这卓青枫本就是竖子,欺世盗名罢了。”
顾梦麟手抚自己的白须,摇着脑袋赞道:“这卓青枫乃是贪色忘义,背主弃宗的小人,给大人提鞋都不够资格,在我等心中,江左三大家才是当世一等才气。”
冒襄扶好有些醉酒的侯方域后,拱手问道:“吴大人,听说当年殿试的时候,你也在场,你说这卓青枫怎么就混到这大明第一才子称号的,皇上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忽悠。”
“辟疆,休要胡说,皇上怎么会被忽悠,只是这诗写得的确是好,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可惜此人狼子野心,不臣之心,日月昭彰。如今看来,此人天生就有反骨,此诗就是反诗,可惜当日我等被其所骗。”
众人声讨下,卞赛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青衫公子面带笑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边走边鼓起了掌声,“各位都是熟人啊,吴大人有礼了,各位兄台有礼了。”这张脸一出现,整个暖玉垆内立刻鸦雀无声。
“卓青枫,你,你这个逆臣贼子怎么会躲在这里。”冒襄吓得脸色煞白,对于青枫的手段始终有些忌惮,不过仔细一看,那个一直陪着他的李岩并未在场,再看看周围,心中的胆怯终于放弃,他挺直腰板,再次厉声喝道:“无耻之徒,当年要不是你利用唐王拜帖顶了我的举人,这大明第一才子就应该是我。”
青枫直接无视冒襄,冷笑着说道:“各位大人齐聚一堂,以文会友,怎么能少了鄙人,说实话,我也是非常欣赏在场的诸位,比如你冒襄、侯方域,寡言廉耻,连个举人都未中,还好意思并称复社四公子再比如顾梦麟,一个不学无术,全靠西铭先生推荐才荫了个监生,也有脸和江左三才子谈诗论文还有你阎胖子,仗着自己小有文采就到处招摇撞骗,还编写戏曲诬陷我的清白。可惜梅村兄一介雅士竟然和一群低俗之辈在一起,可笑、可叹、可悲啊!”
吴伟业面带微笑,没有争辩,只是静静看着青枫说完,他仰天哈哈大笑,“卓大学士别来无恙,可惜不管你如何的奸诈,如何的狡猾,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还能逃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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