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国子监的书生在路上闲聊,谈起自己鼎力支持长安城的义捐活动,人人脸上都有得意之色。
侠客行这首诗已经在京师争相传唱,侠义之风感染着每一位有志之士,人人都已奉献为已任,不但自己身体力行,并且影响身着边的每一位人。
韦枫那日在望江楼组织的义卖活动十分完美,现在宫里宫外一片寂静,往日里的流言像被一把无形的扫帚给扫进了垃圾堆。
太子妃的凤辇让很多人认清了现实,世家大族这几日紧闭大门,约束着自家子弟外出,新皇将要登基,当下的局面十分敏感,还是先看看再说。
就是那些深恨韦枫之人,也只能在肚里暗暗诅咒,不敢出面指责风起云涌的义捐活动。
永嘉坊的郑府此时府门大开,白纱将府邸围住,两边灯火,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
崔浩下了车,忙忙奔至停灵之室,先是痛哭一番,然后见过郑剑宇。
见到双眼肿如桃子般的郑府大公子,他痛斥了韦枫一番,又惹得郑剑宇哭的泪人一般。
彼时陇西李家、赵郡李家、博陵崔家、范阳卢家、太原王家等都来了。
郑剑宇一一接住,大家说着话,又哭了起来,众人皆劝道:“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要紧。”
郑剑宇拍着桌子道:“不除韦枫,阿耶死不瞑目!”
于是众人又跟着他痛骂了韦枫一场,这才说起后事的办理。
郑老作为五姓世家在京的总负责人,丧礼之事自然不会马虎。
钦天监阴阳司来择人日,又是一番忙碌,最终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
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零八众僧人在大堂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死鬼魂,另设一坛于后园,是九十九位道士,打十九日解冤洗业醮。
一直忙到天色将晓,崔浩这才坐车回府,他此刻毫无睡意,刚来到书房,却有丫鬟来请,说老夫人让他过去。
想到老夫人此时还没有睡觉,崔浩又是心急又是担忧,急急来到后堂,见过老夫人,见其气色尚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夫人,这是何意?为什么不早些休息?”
崔老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五姓世家出了如此大事,哪里能睡得着呢?浩儿,郑老果真是气死的?”
点了点头,崔浩回道:“直从那日病后,派人去请文神医,没曾想先一步被韦枫请入了疗养院当院长,其它郎中也开了不少药,都没甚效果。
吐蕃找借口拖欠几万贯的钱财,郑老更是急火伤身,兼之韦枫望江楼义卖大获成功,甚至太子殿下都拿出了心爱的倚天宝剑参与活动,这病自然是不能好,于是愈发的沉了。”
崔老夫人想了想,“前两日不是说找到了对付韦枫的法子,心里高兴,这病已经轻了不少吗?为何今天走得这么急呢?”
“老夫人。”崔浩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下人,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曲常侍说找到了韦枫的把柄,必能将之置于死地,这话我是不信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力挺,任何人都扳不倒他。”
看着老夫人脸皮十分不好看,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现在不光突厥人,就连吐蕃人也和他走的很近,他们谁在利用谁,咱们并不清楚,实在不好下定论,但依孩儿来看,曲常侍所说的把柄未必就能对付韦枫。”
“浩儿。”老夫人摇头,“曲常侍这次是找到了铁证,老身隐约也知晓一点,一定能将韦枫置之死地!”
崔浩心中一叹,知道暂时无法改变老夫人的心意,五姓同气连枝,郑老今日过世,老夫人心中自然不待见韦枫。
作为崔家未来继承人,但崔浩并不想与韦枫作对,可惜家族这条大船的舵现在并不是由自己执掌,方向难言满意。
他决定说出一则消息,让老夫人心中也有一个准备,韦枫真不是那么好对付之人。
“义捐活动才进行了十天,老夫人知道长安城为了抵御突厥大军,收到了多少款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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