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大中三年的最后一点时间会在安逸祥和的气氛中度过,但是当朱邪赤踌躇满志再次出现的时候,陈权才发觉麻烦大了。
当时怂恿朱邪赤心去征淮南,本意是恐楚州之事无法和平解决,这才想着寻两个帮手助拳,但是现在。
韩达刚离开不久,虽然也谈不上主宾皆欢,但是陈权很清楚,至少短时间内楚州之事便会这么糊涂的混过去,甚至都不需要出让濠州,淮南比想象中的要虚弱的多。
安定,这才是陈权最需要的,不管是整理政务还是操练军马都需要个安定的时间,哪怕是短暂的也好。同样的,安定也是这忙碌一年结束前最好的奖赏。因为此前商议的出击宣武一事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谋划了,大中四年恐怕将是血腥的。
但是朱邪赤心又来了,随他一同来的还有个乍一看有些陌生的旧识李见。
双线作战吗?不,没人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故。
实力足矣应对吗?如果有的话陈权根本不会考虑什么连宋击汴的险恶之事,早就安稳的南下领略江南风光了。
然而朱邪赤心来了,如是言出反复,那会发生什么?
险些忘了,还有郑光,陈权如今恨不能时光倒流。
在朱邪赤心慌张与莫名,李见眼底掩饰不住的欢喜中,陈权突然昏了过去。
装病,这还是陈权第一次做,也不知是否有什么疏漏,可现在已是顾不得了,只求脱身求策。
送走了越发碍眼的马植,大中三年虽是不大让人满意,不过即将过去的这一年李忱回顾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可以接受的。至少经过了这么多的乱事,他依旧稳稳的坐在御座之上。
争斗,大概是人的本能,有时候闲下来反倒会是格外的不适。一切仿佛重新进入了正轨之后,李忱突然有些无聊起来,而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马元贽。
两人的关系在天灾中得到了缓和,或者说是彼此都没有时间,没有心情再去做什么。而此时,大中三年将过,武宗皇帝用三年时间扳倒了仇士良,马元贽呢?李忱又蠢蠢欲动起来。
十六王宅很合时宜的也入了冬,平日闲着到处生事的王子王孙们轻易不再出门,于天子来说只要还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地震,只是一件让人遗憾,让人有些不爽快的天变罢了。可对于看管甚严的十六王宅的住户来说,只要还没有哪个倒霉的去背了这桩祸事,人人都依旧处于不安全的境地。
李温就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惶不可终日,朝廷将议储的消息散布的人尽皆知,但是,似乎没几个人提到李温的名字。
皇长子啊,自从宪宗起历代天子都不立后,嫡子的身份变成了一纸空文。而皇长子,就像此前田令孜口中说的那几个名字,坐不上那个位置的会是个什么下场?
让皇帝也是“让”出来的一世平安,可如今李温连让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今天冷的出奇,树木都被冰封了起来。本就冷清的十六王宅更是一片死寂,有身份的都躲在屋中烤火取暖,一些个侍候的小宦官躲在树下,或是墙角处躲避着严寒。
“树稼,达官怕”。这句谚语经过了让皇帝的口,似乎成了一句箴言。李温忧心忡忡的看了眼满是银花的枯树,忙闭上了门,就在门口呆立了一会方狠狠的捏了一把大腿,疼痛似乎将惊恐驱散了些。
“你说,此兆是否不详”?李温缓缓的走到火炉前不雅的蹲了下来,一边伸出手来烤着火一边疲惫的轻声问到。
田令孜沉默了,他很是担心这位郓王未等灾祸将于己身便被这疑神疑鬼吓死过去。仔细思量着用何等言辞劝解,可自从上一次那并不成功的献剑之事后田令孜明白了,郓王并不蠢,只是心思不在这世事上罢了。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田令孜方才开口说到:“哎,大王,奴婢未见有兆,只是今年天冷而已。而且,奴婢记得会昌三年也是冷呢,那年开春就冷的刺骨,听闻就连江东都冻死了不少人的,啧啧,甚是凄惨啊”。
会昌三年?李温仔细品味着田令孜的话。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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