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人将会是陈权的亲眷,而杜氏呢?虽是不便言说,可终是个依附者,主从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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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军府杜方是常来的,自彭城之变后黑林都被赦免,也除了军号,但因多是罪身,平日也不便任由其行事,故而还是集中管制,这废置的监军府就成了囚笼。
”杜公,您怎来了,该是知会一声我好亲去迎候的”。说话之人叫庞澄,庞氏的远亲,按辈分算来是庞季的堂弟,庞氏父子亡故后这庞澄因其身份就被为委任统领这四百残卒。其人粗鄙奸猾,也是个主意多的,杜方向来不喜其人。不过现今再见这谄媚的笑脸杜方心里却是多了些底气,说话间也温和了起来。
“恩,来寻你有事商议,想必你清楚,陈长史离城时做了些手段,就是防范彭城生乱,尔等亦有其责。这本不该我来言说,然我疑或将有变,故而来寻你做些谋划呢”。
“我要如何去做?杜公吩咐便是”。庞澄收敛了嬉笑正色到,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而这般做派反倒让杜方惊诧起来。
“你,你,不去讨令吗?我无统兵之权的,你不怕这是乱命吗”?杜方惊讶的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
“哈哈,勿需如此的,我虽是粗人,可有些事情还是看得明白。这彭城人人皆可叛,唯独杜家不可。莫怪我冒犯,一来杜氏出身实在有些。嘿嘿,此前我那堂兄还曾说过一句话,好似哪个古人说的:“与君虽异物,生而相依附”③。啧啧,这话实在绝妙,过往我便依附于堂兄父子,而杜氏也正如我一般。人啊,终是要明了身份的”。庞澄舔了舔嘴唇,引经据典的模样颇有些滑稽,不过杜方却再没了轻视之意。
“况且今日我如违了杜公之命,呵呵,我知杜公一直不喜我的,他日如是寻了由头只言片语便能取了我的人头,我虽粗鄙,却不蠢笨呢“。
“所以,杜公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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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援走过了节府,一路看来心中的仇恨更盛,这里的一切本该属于武家的,便是归不得武家也轮到陈权那个来路不明的匹夫。
武援曾在家中见过陈权吃醉后如贱民一般抠着脚,这般行径已非粗鄙能言的了。而现在坐在堂上的那人,哈哈,一个奴儿啊。
杜平不知武援为何坐在那里发笑,只是敏感的觉得这小子不会有什么好意罢了,却也不好生气,今日来人太多,又都是世家子弟,自己还是要顾念些身份,万不能给陈权丢脸。
“咳,诸位郎君今日是何来意?要我去唤韦郎君吗”?杜平很是别扭的问到,韦康已是令人去唤了,自己便再忍上片刻呢。
“呵呵,无事,无事,阿姐入了节府,我这做兄弟的怎也要来看看的,而他们只是仰慕杜将军大名。陈长史已经自请了留后,眼见这事也将成了吧,杜将军想来也会得个高职呢,近来城中都有传杜将军是为当世的长平烈侯④呢,可惜啊,杜公却非卫后⑤,这倒有些偏差了“。武援玩弄着手指笑言着。
在武援的调侃中杜平的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眯起眼睛恨恨的盯着,身子也倾向前来,握紧的拳头噼啪作响。
“杜将军,我要见阿姐,可否”?武援抬头回望过来,撇了撇嘴毫不在意杜平的愤怒。
“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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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市中人头攒动,叫卖的,叫骂的好不热闹。
一个蓬头垢面衣履褴衫的老妇也托着一盒胡粉,却未叫卖,而是唱起了小曲。
“燕隽晴和,云衫辔索,翠桥才续江东。
千里斜川,绾花不许新红。
东风挽掖西林柳,未天青,关渡飞鸿。
莫匆匆,未老时节,呟唱凫翁。
淘炊慢煮舂菽子,看墙垣羲影,侧落瓜丛。
揽袖微凉,聆轻鼓角三生。
邻家借与宵烛短,续光阴,夜傍帘栊。
正无托,个里韶华,镜里颜容”⑥。
曲子有些意思,似未听过,虽是嗓音沙哑也不甚美,可还是有不少人拥了过来,起初人还只十几个,慢慢的来瞧热闹的越发多了,竟是围成一团挤了起来。
而变故就在这番拥挤中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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