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州,濠州各取了两县,这两县却是用人命堆出来的。陈权并非妇人之仁,只是这两日打探的消息让他知道了为何佛家还能煽风点火,就是因这伤亡过大惹的百姓不满,甚至可以说是生了民怨。哪怕所分之田亩算是卖命钱,但是没人愿意看见自己的亲人如此草率的就丢了性命。加上之前那流言,如今陈权的名声确是算不得好,已有了不少人笃信陈权便是那暴虐的前陈会稽王之后了。
宿州,濠州现今各只剩了一县之地,但是这一处是甬桥所处的符离,另一处是涡口的钟离。这两地人马并不多,只各两千人左右,然这两处运河要塞经过数十年的经营本就易守难攻,再对上这些仅凭血勇的新兵,便是能夺下来或也要付出万人的伤亡。这等代价是徐州承担不起的,于是此前的计划不得不再次改动。
”嗨,伤亡确是大了些,然这也是无奈,毕竟太过仓促了,不过好在这几番征战活下来的军士倒是能用了,虽算不上精锐,但是悍勇之势不弱天下之兵“。齐悦有些不甘,不过既然陈权已经说了因由也只能作罢。
半个月近半的伤亡,鲜血中浸泡过的军士自会悍勇,这大概是陈权唯一有所欣慰的,也更是不舍了。
“唉,两州之事只能暂时搁置了,不过细细想来或也算有意外之得,两州各留一县给郑光,以运河之重他必要分兵驻守的”。韦康见大家有些消沉,忙出言宽慰到。
“恩,也只能如此了,如今战事将起,两州虽不能夺,但亦可做些别的谋算。我今日去寻袁叔业使了些手段。我意是调田牟出泗州,便先取了泗州。一来泗州临海,这算是个退路。其次就是朝廷令四镇起兵,魏博,昭义会否前来尚且不知,但这淮南确是个大麻烦,淮南重藩,兵马众多战力亦是不弱。故而如能尽速夺了泗州再奇袭淮南楚州,这不但可以牵制淮南兵马,更可扮作交连浙西之状”。
“淮南现拥八州之地,兵近四万,然各州分算下来也只四五千人,如是筹划得当楚州并非不能得,楚州是为盐区,年产盐四十余万石③,同扬州一般皆是淮盐首出之地,如楚州失守天下必是震荡,更勿接邻的扬州也就失了北向屏障,啧啧,且看朝廷要如此抉择了”。
“还有运河虽不能堵,却可命人于河道两岸立抛车尽毁来往之船”。
“至于郑光,我是打算把滕县让给他,滕县虽是我等之基,但是如今却无余力固守,此为一。再者便是徐州百姓尚无死战之意,加上近来的佛禁却也让其生了怨愤。故而早前曹文宣说要等郑光出镇便袭天平,如今他也隐于芒砀山,不过现在我是觉得或可袭其粮道,如此郑光军粮必要就地征缴,尔等也知滕县是首个分田的,春粮各自也收了,军户又是不课,说句自傲的话现今滕县百姓可算是无忧腹饥。如郑光强讨钱粮会是如何呢“?
”百姓最在意的不就是这衣食之物吗?便让滕县做例吧,由此或可得徐州之心,此为狠毒之策,却也是无奈之举”。
——
陈权的话让几人都是暗自心惊,也一时没了话语,这是逼着百姓做出抉择,实在不是良善之念,杜方张了嘴有心劝上一番却被身旁的父亲狠狠的踩了一脚。
韦康是第一个回神的,乱世争雄心慈成不了事的,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咳,长史之谋甚是妥当,我以为可,诸位以为呢”?韦康环顾着众人率先表了态。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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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牟刚刚入睡便被唤了起来,袁叔业的信送至,睡眼惺忪的郑助也被急招了过来。
“这袁氏的消息你如何看”?田牟递过了书信问到。
“濠州不能丢,眼下朝廷兴兵在即,我等不能在此时让徐州贼子夺了涡口,否则此间罪责我二人皆是不能担之”。郑助看着书信立下去了睡意,他和田牟不同,田牟已是代罪之身,他这个泗州刺史虽是无责任承担濠州过失,但是如果眼见了濠州被夺,那毫无疑问他也会倒霉。
“唉,正是,然我亦是忧心陈权会来占泗州,朝廷旨意已是下了两日了,这淮南到底作何打算?怎会一直无有所动?田牟有些郁闷长叹一声,他一直等着淮南兵马前来,可目前为止还是风平浪静,也不知那崔郸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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