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望江楼 (2-1)

望江楼，柳州老字号酒楼，坐落于城东月阳江边。楼高三层，顶楼雅间能尽览月阳江风貌，凭栏远眺，观潮起潮落，若携一众好友吟诗抒怀，确为人生一大乐事。

是以望江楼上多有才子留下的诗文，文化气息那是相当浓郁。

本来嘛，老周家以前在柳州那是首屈一指的豪门，既然要盘个酒楼自然会选择最好的地方，望江楼确实占尽天时地利，甚至曾一度作为柳州标识。

提起柳州，便不得不提望江楼。

可是随着周家的没落，望江楼的运营模式也逐渐趋利，而这无疑会冲淡以往累积下来的文化氛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维持家族生计，又岂能顾及太多。

但即使如此，底蕴犹在，只是大不如前而已。

而现在更是一天比一天惨，前几日都还没有这么冷清，整个望江楼就只有小猫两三只，这在以往真是无法想象，是以来到这里的周若雪都懵了。

“怎会如此……”

周若雪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自然要拼尽全力，从观景苑出来之后便见了周府管家和酒楼掌柜，了解情况便前来视察，可眼前的一切都让她不敢相信。

“没办法啊，那金玉楼无所不用其极，厚颜无耻的抢我们的客人，还诬蔑我们酒菜里吃出了蝇虫。现在别说熟客了，就连外地来的小商贩都不再光顾，据说是因为金玉楼在渡口都有人拉客，这……”

望江楼掌柜姓钱，管理酒楼也有年头了，对人皆保持一副笑脸，然而此时却是愁容满面，尽显无奈。

“难道我们不能安排人去渡口么？”周若雪不解。

“去了，但争不过啊。”

“这是为何？”

钱掌柜叹道：“那金玉楼前日收买了城中所有顽童，拉一个客人就给两文钱，我们如何争得过？”

周若雪小嘴微张，这也太无耻了吧，而他们望江楼是绝对不可能做得出这种事的，这简直为了生意不要脸面了啊。

“可是如此低劣的行径，那些文士岂能容忍？”周若雪是真的无法理解，文人们不都是自命清高么，金玉楼这充满铜臭味的地方，他们又为什么趋之若鹜？

钱掌柜眼中露出一丝叽讽，东家小姐果然还是太年轻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得着说？就这能耐，如何能打理酒楼？便提醒道：“因为李刺史题字金玉楼啊。”

周若雪恍然，李刺史的题字确实太关键了，虽然金玉楼做法过于激进，但是这金字招牌的风向却是一时半会改变不了，哪怕这阵风只刮一阵，但大势已成，只要赢下望江楼，他们有的是时间将风评给扭转过来，因为他们在柳州再无对手。

现在望江楼甚至没有可争取的客源了，难不成要打城外农户的主意？那周家可真是输得有够彻底。

周若雪看着前方那一望无际的月阳江，有些失神，这局面还有得救么，难道真的只有依靠王家这一条路了？虽然现在还没有到认输的时候，她还可以再尽力去争取挽回那些客人，但是她心中也明白，希望过于渺茫。

“我再想想吧……”

周若雪一直都想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可如今她发现，这比她想象中要艰难的太多，完全无从着手。

而此时，酒楼门口突然一阵嘈杂。

周若雪心中一喜，莫非来客人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客来就是最好的安慰，当下连忙下楼，却发现居然是阿玲。

“快，就贴在这里，对，再左边一点。”

阿玲正指挥着几个下人在酒楼门前贴什么东西，周若雪不由生起些怒意，她如今正愁的茶饭不思，而阿玲作为她的贴身丫鬟，不帮忙想办法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胡闹。

“阿玲，你在做什么？”周若雪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斥责。

“呀，小姐，你在这啊。”阿玲心中有些虚，她刚才在府里找不见周若雪，于是狐假虎威叫来几个下人帮忙，可如今小姐也在，她的把戏就要拆穿了。

不过她虽然单纯，却不失机灵，连忙道：“小姐，有办法救酒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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