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之中,一个面前笼罩着一层轻纱的年轻女子坐在凉亭二楼的一角,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和谨慎。
时不时有一些名门公子从这里走过,他们都向这个略显奇怪的女子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但是没有人敢去上前搭讪。
这不是因为他们胆子不够实际上,京城纨绔很少有胆子小的。他们的父辈或者祖辈就是这城中权力最大的那群人,这个京城之内能够让他们害怕的无外乎比自己地位更高的人。
至于急色之徒,在这个群体里虽然很多,但并不代表着全部。像是小侯爷张元和蔡家二公子蔡东霖那般的纨绔之徒还是少见,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也只是飞扬跋扈一些。
这个女子能够坐在这里安安静静地不受人打扰,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面前那个魁梧健壮的身影。
那个人身上穿着普普通通,但是腰间却是一柄修长的佩刀悬于腰间,哪怕是在这种地方都不曾取下要知道,在京城是不允许带刀出行的。虽然在迟炳仁死后魏国御史台的地位一落千丈,但是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张孔卫统领的御史台虽然不如之前,但是依旧是这京城里人见人怕的疯狗。这群疯狗正愁着没有不开眼的送上门来,若是有人犯事,恐怕就会被张孔卫拿去开刀。
京城佩刀,若是有心人想要搅风搅雨,参个谋逆之举、行刺君王都有可能。是以京城纨绔虽然狂妄,也没有人胆敢令仆从佩刀的。
这个男子显然是这名女子的侍卫,能够在蔡家佩刀,而且蔡家老二那个弃书经商的蔡老二对此不发一言,显然是默许了此事。
这种不尊重蔡家的行为能够不被阻拦,只能说明,这个女子的地位,蔡家惹不起。
蔡家惹不起,几个人惹得起?纵使是那些惹得起的人恐怕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
更别说,看这个男子的模样,浑身那股掩饰不住的军伍气质,哪怕是身着常服都从骨子里透露了出来。
将门之女,这便是众人做出的判断。
将门在这京城之中一直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一方面,因为魏帝对于淮阳王的忌惮,将门很少有人能够掌握权柄。当年魏国开国的七位公爵,传至如今已经是一人不见,尽皆在两百多年的朝堂斗争之中被抄家灭族或者是贬斥归乡。单单是这一代的魏帝便罢黜了三名公爵,几近一半。如今这京中将门,乃是以致远侯为首。
另一方面,在这个时代,兵书几乎乃是一个家族的不传之秘,所有的将领都是世代相传。所谓穷学文富学武,虽然有人能够通过兵书自学成才,但是在庞大的魏军之中极难获得升迁,自然也无有将门之称。是以每一个能够在魏帝大清洗之中存活下来的将门,都是不可多得的魏帝信任之人。
将门与文官几乎是两个世界,哪怕是经常与蔡东霖厮混的小侯爷张元,他的父亲致远侯也是属于半文半武之职。是以此女是谁,也是并没有知道。
但是知道这不是普通民女,对他们来说就够了。什么人能够惹,什么人不能惹,这群人还是分得清的。
此处凉亭之中都是一些年轻人,父辈在那处院子里观赏琉璃,他们这些人无事可做,便在此吃喝玩乐。
这名女子端坐在那里,神态端庄,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在手边放着一杯热茶,时不时端起来抿上一口。
她偶尔会扭头看向楼梯口处,似乎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
秦括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走进了湖中心的凉亭。
这两月以来他每日都要前往太学,每天早晨都要早早起来,好久没有睡过懒觉了。
在这个时代,若是秦括像后世那般日上三竿再起床,恐怕就要被人指责为“疲懒之徒”了。
不要以为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也不要以为没有人会来管这种事情。秦括这些日子没少被太学那群教书的儒士指责为“不尊师长”、“目中无人”、“不学无术”……
总之没好词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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