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
蔡东霖怀里揣着那个琉璃瓶,一脸晦气地踏进蔡府的大门。刚刚被宋若玉讹去五百两银子,他的心情好不到哪儿去。即便他不缺钱,但这也不代表他愿意把银子花在这种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上,更何况这笔银子还让他在一群人之中颜面尽失……
刚一转过照壁,他就看到自己的叔父蔡次膺坐在上位,端着茶盏,和旁边一个年轻人说着什么。
看到蔡次膺,蔡东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头,脚步放轻,就想这么溜过去。
蔡东霖自幼就是蔡次膺抚养长大,没少打骂过他,因此他对自己这个叔父怕得很,见了都要绕道走。
刚准备开溜,蔡东霖就听到堂上传来一道声音,喊着一股子怒意,让蔡东霖只想抖上几抖。
“回来!”
堂内,蔡次膺一声暴喝,打断了蔡东霖想要溜走的动作。蔡东霖无奈,只能乖乖地走了回来。
“去哪儿了?”蔡次膺眉目横立,冷声问道。
“去街上转了一番,买了些东西回来。”听见蔡次膺问起,蔡东霖含糊不清地说道。若是让蔡次膺知道他是出去喝酒,恐怕自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买东西?”蔡次膺见蔡东霖言辞不清,冷哼一声,道:“怕不是又去喝花酒了吧?”
不等蔡东霖辩驳,蔡次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说说你,这两年就要入仕,还不读书,天天在街上做你那混世魔王,我蔡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蔡东霖撇撇嘴,不以为意。蔡次膺不是第一次这么骂他了,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蔡大人莫要生气。”蔡次膺一边,那名年轻人开口劝慰道:“以蔡家的能力,加上蔡大人的威望,想必朝中也不会有人不给蔡大人面子的。”
“虽然如此……”蔡次膺没有反驳,叹口气道:“罢了,不提了。”
蔡东霖奇怪地看了眼这个年轻人,发现这人身上穿着一件麻衣,面目倒是不错,肤色白皙,不像是个干活的粗人,反而更像一个世家公子,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叔父,这位是?”
“鄙人姬士尧,乡野村夫,蔡公子没见过我也是情理之中。”不等蔡次膺开口,那个年轻人就先行自我介绍道,态度里很是恭敬。
听到这番言语,蔡东霖心里就有了数,以为这是蔡次膺的学生,心里不由得鄙夷两声。
要过年了,这恐怕又是个来攀关系的寒门子弟吧?
魏国朝堂之中,只有能力没有身份是做不了官的,即使侥幸做官,也捞不到什么肥差。这就导致很多寒门子弟不得不选择一些有背景有地位的人来拉近关系,逢年过节走动一番,就可以为自己日后铺上几块卖相不错的砖。如果那位在选官时能够为自己打个招呼,更是莫大的恩惠。这种恩惠可以持续很久,甚至可以不断萌发,最后为两个派系之间的结盟。昔日在魏国只手遮天的宋党,就是如此将关系联系起来的。…
在这种种关系之中,最为廉价但是也最为常见的,就是师徒。
不需要什么复杂的关系,也不需要什么回报。只要在生辰或者逢年过节之时,带上一份薄力,就可以登门拜访,称上一声“先生”。有了这一声先生,师徒的关系就算确定下来了,日后无论选官还是升迁贬谪,别人都不得不考虑一下这人和他背后的派系,也算是有所保障。
蔡次膺作为太学祭酒,太学学子来找他也算是情理之中,不算逾越之举。因此,蔡次膺的学生遍布朝堂,虽然位高者不多,但是却胜在数量颇多。
蔡东霖草草地给这个叫姬士尧的年轻人回了个礼,就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回自己那小院,将那个五百两的琉璃瓶放好。正待他拔腿要走,蔡次膺却是叫住了他。
“你怀里是什么东西?”刚刚进门,蔡次膺就看到了蔡东霖怀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不过因为姬士尧还在,蔡次膺并没有问自己的侄子。如今看到蔡东霖想走,蔡次膺属实是忍不住了,还是问了出来。
“没什么……没什么……”蔡东霖尬笑两声,推脱道:“一些小玩意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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