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火把,黑五站在一条潮湿的地道里,脸色无比难看。
在他身边,那名胖子面如金纸,什么都不敢说,生怕让黑五怪罪到自己身上。
这个胖子名为詹尧俞,是这座小城之中校事官的最高领袖。虽然只是最低等的天策府头目,但是在这小城之中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如今他却是唯唯诺诺,全无平日里的跋扈气概。
这里是边城,是军镇。城中居然有如此一条地道通往城外,这是他的失职。如果黑五真的要追究,说不好他连这条小命都要搭进去。
刚刚他随着黑五走了一遭,这地道极为宽阔,最窄处也可容许两人并行。而且借着城中其余的水井,这地道绵延的极远,甚至越过了城墙,直接通往城外的树林里。
无论是用来运兵还是用来藏人,这条地道都是极为地便捷。若是被人利用,恐怕此城一夜之间就会沦陷。
想到这里,黑五就怒不可遏,瞪了詹尧俞一眼,压着声音道:“你可知此城沦陷,会有什么后果?”
“回大人,若此城沦陷,四十万边军将……”说到这里,詹尧俞算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说啊?”冷冷地看着他,黑五丝毫不给他脸面:“怎么不说了?”
心一横,詹尧俞抱拳说道:“回大人,若此城沦陷,四十万边军将露于敌人铁蹄之下。”
“既然知道,你还敢如此轻慢?”黑五怒道:“你可知此城背后有谁?”
詹尧俞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座城后就是秦魏边境的防线了,在几十年前,甚至还没有这座城。是先帝在位时硬生生打下来的江山,仅仅只是一处戍所。之后朝廷将一些犯官后人流放此地,又迁来大批农户垦荒,逐渐才形成了如今的这座城。
“是……白大将军。”
是的,秦国南境大将军,武安侯白荃就在此城之后。若是城破,白荃恐怕会被立刻包围起来,可谓是插翅难逃。
训斥詹尧俞一通,黑五看了看这隧道,说道:“传令下去,今日天黑之前,彻查城中所有水井!”
“是!”
……
城外,麻衣男子坐在自己那辆马车上,手里翻着一本演义。一名昆奴坐在前面,握着马鞭,睁大了眼睛,没有发出一点音响。
翻了一会儿,他将演义随手一扔,掀开帘子,抛回了车内。
透过帘子的缝隙,可以看到车里堆满了不同的演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位大家子弟,居然舍得花这么多银子去买这些没什么用的闲书。
虽然纸张没有贵到让人绝望,但是普通人家肯定没那个闲心和闲钱去买这种不能吃不能穿的东西。
“搜集这些书,我可是废了不少功夫。”一边从车里拿出一本新的演义翻着,麻衣中年人一边说道:“没想到这城里的文经阁居然备货如此齐全,果真是靠着大树好办事。”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是在和人炫耀着什么。
“东西我已经告诉你了,为什么还不放了我!”树后,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大喊道:“姬敬儒你不是个东西!”
姬敬儒头也不抬,对这骂声充耳不闻,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翻着这本演义,姬敬儒不住地比对着什么,一边比对一边说道:“要不是你说,我还真想不到文经阁居然是天策府的产业。听你这意思说,这还是当初天策府收缴卫家的产业之一?”
文经阁,在天下读书人里算是大名鼎鼎。无他,只因为这文经阁遍布七国,饶是一个小城之中也必有分店。而且这文经阁向来对读书人极好,对家境贫寒之人往往不吝帮助。谁能想到这样一家书铺,居然是天策府的产业?
“你说天策府的暗号是从文经阁的书铺里出的,真不真?”等不到那人的回答,姬敬儒自顾自地问道:“可别让我空欢喜一场。”
“假不了。”树后,被绑着的老头儿吐了口唾沫,不屑道:“这城里的天策府卫头头儿是个酒鬼,一醉就跟个死猪一样。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往常经常去我那儿讹酒喝,这是他醉酒后被我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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