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前天夜里有人进了迟炳仁的牢房?”
房间里,坐在上首处的刑部尚书崔纯皱了皱眉,问道。
阶下,身穿囚衣披散头发的年轻男子说道:“是。”
“此言当真?”
“绝对真实!”那个男子急切地说道:“那日不仅仅是我看到了,还有其他人。大人一问便知!”
“将他带下去。”揉了揉眉头,崔纯挥挥手,示意一边的衙役将人给带走。
前天夜里,迟炳仁不明不白死在了校事官的大狱之中,引得魏帝震怒,令刑部彻查此事,刑部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和这案子有关的人都被从校事官的大牢里提了出来,转而关押在刑部天牢。刚刚那人正是其中之一,乃是迟炳仁的后辈,和迟炳仁关在一起。
“那日夜里值守的狱卒是谁?”等衙役将那人带走,崔纯转过头,向着一边坐着的另一人问道。
“校事官张仓。”见崔纯扭过头来问他,坐在一边的曾韦回答道:“昨日白天值守的就是他,已经派人去往他家里了。”
“家里?”崔纯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疑惑道:“不是校事官府?”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校事官怎么也不可能清闲下来,那张仓怎么会像没事儿人一样待在家里?
说到这里,曾韦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低声说道:“那日放衙后他声称感染风寒,身体不适,第二天就没有去校事官府了。”
早没事儿晚没事儿,偏偏这个时候有事儿,任谁想想,这张仓都有问题!
看了一眼曾韦阴晴不定的脸色,崔纯悠哉悠哉地说道:“若是放走犯人,恐怕到时候喜公公那里也不好向陛下交代吧?”
早些年詹熊还没有入主校事官之时,管事儿的就是曾韦。偏偏校事官和刑部的职责高度重合,正所谓刑部抓不了的人校事官可以抓,刑部可以抓的人校事官也能抓。因此刑部和校事官之间多有矛盾发生,崔纯和曾韦也是早早就看彼此不顺眼了。此刻崔纯看到曾韦吃了瘪,自然乐得冷嘲热讽几句。
曾韦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搞不好自己都要栽进去,哪儿有心思和崔纯斗嘴?
正说着,一名身穿青衣的校事官快步跑了进来,脸色焦急,甚至顾不得行礼。那人趴到曾韦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之后,曾韦的脸色一变再变,脸上神情丰富至极。
等听完这手下的汇报,曾韦才阴沉着脸,看向坐在一边看笑话的崔纯,哑着嗓子说道:“张仓不见了。”
……
张仓家。
王遵度饶有兴致地站在那里,背着手看着周围一群校事官在那里忙里忙外,四处翻找着这屋里的家具和箱子,似乎期望找到什么。
看了半天,他终于是忍不住了,走过去拍拍那名领头的校事官小头目,说道:“别找了,你什么都找不到的。”
那小头目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这是那个刑部的主事,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我校事官做事还不需要你们刑部指指点点。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这些校事官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习惯的,就像朝臣不把宦官放在眼里一样,这些人也根本不把这些京中小官放在眼里,言语之中自然不会客气。
反正校事官府与刑部平级,哪怕校事官翻了律条,也是校事官内部自己处罚,根本不需要去什么衙门。
听到这人对自己毫不客气,王遵度也不恼,依旧好言好语地说道:“你这样子找,即使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什么东西的。”
听见这话,还不等那人反驳,他就迈步出了屋门,说道:“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会只在这屋子里找。”
那小头目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挥手示意手下继续翻找之后,自己抬腿跟在了王遵度身后。
王遵度走在前面,走到灶房里,伸手揭开水缸的盖子,看了一眼,随口说道:“缸中无水。”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校事官不知道王遵度想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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