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上马车,一直沉默寡言的公孙昌才开口说话:“老师将这等隐秘告诉他,恐怕……”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坏了规矩。”陈宗瑞透过马车前面的小窗子,在车厢里说道:“宗让,你告诉我,什么是规矩。”
“呃……”在前面赶着马车的公孙昌一时语噎,想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规矩……是人们都遵守的东西?”
“对,也不对。”车里的老人缓缓说道:“规矩本身就是人设的,纵然是先哲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你看你公孙家那群人,简直是榆木脑袋,就因为公孙绍亭当初的一句话,就畏畏缩缩地不敢来中原。好不容易有个你出来了,还要向全天下悬赏你,简直是……”
老人语气中显然对那公孙家很是不满,但是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最后还是放弃了寻找,叹口气,说道:“魏帝今早被人逼宫,这背后必定是有人煽动的。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公孙昌不发一言,依旧安安稳稳地赶着马车。车辕前,那匹老马步子慢吞吞的,丝毫不急。师徒两人就这样慢悠悠地往住处赶去。
……
等送走了陈宗瑞,秦括挥手招来沈宽,两人一起进了屋,沈宽转身关上门,才问道:“殿下,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问,朝中有多少官员师承鼓山?”秦括摩挲着茶杯,低头喝了一口,问道。
“十几人而已。”沈宽知道情况问的乃是秦国那边,连忙回答道:“陛下之前一直都有在减少朝堂里鼓山学派的影响力。”
十几人,哪怕是比起魏国来说,这个数字也小得多。看来,自己那位父皇,很有可能知道点什么……秦括心里暗自想到。鼓山出来的大多是治世之才,没道理秦帝抛弃这些人去任用一些毫无经验的官员。
那之前陈宗瑞说的是什么意思?除了刺杀我,那群人还会干些什么?
思来想去,秦括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能捂着脑袋,喃喃道:“头痛啊……”
……
城外,潘若海穿了一身华贵的锦服,头上戴着顶不知道什么动物皮毛做的帽子,白白胖胖的脸庞全无之前那股江湖镖客的狠辣味道,反而是一副气态温文尔雅的富商打扮。此刻,他正坐在一辆马车里,随着商队缓缓出城。
潘若海舔了舔嘴唇,伸手摸摸怀里的竹筒,心里满是忐忑。
帮助秦括瞒天过海后,他也是被挂上了通缉榜,虽然比起秦括的悬赏不值一提,但是恐怕也引起了他人注意。因此,他乔装打扮之后才混入了这只商队。
车外,一名身穿青色衣衫的校事官带着几名守城的士兵从前方第一辆马车开始,一辆车一辆车地搜查过来。但凡看见箱子等物,那校事官都会让人打开来看上一看,防止有人藏匿其中。潘若海心知这是在找那名刺客,心中并不惊慌。
不多时,那校事官带着人搜到了这辆马车,他伸头进来看上一看,见潘若海四肢完好,面容无恙,才缩回头去,吆喝着手下去搜查下一辆。
他要找的人独目,刀疤脸,三指缺损,潘若海这些特征明显是对不上号。因此,他也没有过于为难。
不久,检视完毕,那校事官挥挥手,示意这商队领头的可以离开了。那商队首领笑着致谢,说了几句没营养的恭维话之后,呼喝着让车队开始出发。
在那校事官身后,几名守门的士兵眼巴巴的看着车队离去,眼里的心疼难以掩饰。
以往,这些商队出城时,或多或少都要打点他们一点东西,他们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不搜查那么仔细。只是这次,校事官的人带队,这口汤是怎么也喝不上了。
随着车队缓缓离去,城外的茶铺上,一个一直低着头喝茶的年轻人也起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道路尽头。
……
时近傍晚,魏都里的一条小巷深处的柴堆里,一只黑溜溜的眼睛正透过柴火缝隙谨慎地观察着外面。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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