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听见詹熊叫出他的名字,牢里那人疯狂点头。
天可怜见,他不过是在醉风楼喝酒,刚刚从那里出来就被人揪住。他本想反抗,却看到了那群人穿着青衣,立刻就放弃了挣扎的心思。
校事官办事,京中纨绔子弟还真没有敢说不的。纵使他的爷爷乃是御史大夫,他也不敢拒捕。
“等着,我这就放你出来。”詹熊扭头就要喊那狱卒过来,还没出声,寇洪就在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袖子。
“怎么回事儿?”詹熊知道寇洪有话要说,略微转身,放低声音道。
寇洪拉着詹熊到了一边,说道:“这人是曾韦的人抓进来的。”
“曾韦?”詹熊微微一愣,随即勃然大怒,道:“他怎么敢无故抓捕朝廷官员之子!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大罪吗!”
迟旋可不是什么毫无背景的平民百姓,虽然他的父亲不过是户部的主事,但是他爷爷可是御史大夫迟炳仁!
要是迟炳仁参校事官一本,虽然不会致命,但是也会足够难受!
“糊涂!”詹熊气道,他本就不愿与迟炳仁为敌,怎么可能让他最疼爱的孙子继续关在这里?当即他就挥手,冲着那边的狱卒喊道:“来人,把门打开!”
……
等到迟旋走出校事官衙门,已是深夜。
校事官衙门外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车外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正焦急地往这边看来,但是又不敢过于靠近。见他出来,那仆人眼前一亮,大声道:“公子!这里!”
接着,他一路小跑就要过来。可是还没靠近,就被两名青衣校事官拦住脚步。
校事官衙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靠近的。
见到这仆人,迟旋谢绝了詹熊送他回去的提议,与詹熊互相告别后,登上了自己家派来的马车。
刚上马车,迟旋就张嘴问那仆人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地方的?”
那仆人正赶着马车,听见迟旋的话,连忙回答说:“张公子和蔡公子派人来府上报信,说您被校事官带走了。公子,没事吧?”
迟家也不过是一个这几年才兴盛的一个小家族罢了,整个家族全靠迟炳仁这位御史大夫一力支撑,说是家族,其实是不入流的。黄家蔡家这些老家族不怕校事官,可不代表他迟家不怕。
“嗯。”迟旋眯着眼,半躺在车厢里休息。今天晚上这件事,可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此刻,他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很是疲惫。
……
校事官大牢里,最深处的一件屋子内,曾韦正坐在书桌前,一边擦刀一边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詹熊把人放走了吧?”曾韦擦拭着配刀,嘴里问道。
“正如大人所料。”那手下低下头,拱手奉承地说道:“我按大人所说那样,将迟旋放在了进门的第一间牢房里,詹熊一进门就看见了。刚刚他吩咐属下,已经把人给放出来了。”
“那就好。”曾韦放下那块软布,拿起一块猪油,仔仔细细地给钢刀上油,边上边问道:“让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查到了。”这人老老实实说道:“十年前,迟炳仁还在做浔州郡守时,有一户人家被迟家人侵占了田地,还有几起迟家人欺男霸女的事,不过都被迟炳仁压下来了。”
“人证物证可在?”曾韦眼睛一亮,追问道。
“这么多年过去,物证难以收集,不过人证倒是还有不少。”
“先带回来。”曾韦思考一番,说道:“注意保护好这几个人,不要出事了。”
“是。”手下一口应下,随即犹豫道:“只是……我们这样私下调查御史大夫,是不是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曾韦冷笑一声,说道:“你和詹熊那怂蛋一样,怕了?”
“属下不敢……”
“不敢就给老子憋着!”曾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说道:“你要知道,校事官,是给陛下做事的!有什么事情,有喜公公罩着!要是你敢泄露消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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