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医师此时再看袁珣也是慌了手脚,再次为袁珣号起了脉,口中喃喃道:“这……这是甚情况?没道理啊?”
一众人焦急的看着袁珣,也不敢上来摇晃他,袭人更是急的眼泪簌簌直流。
“贵人……?”
一声怯怯而稚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一个小小的身体从众人腿间挤了出来,怯怯看着袁珣。
袁珣听到这个声音,眼睛忽然动了动,头慢慢向那小孩儿,然后这才不确定的开口:“丁奉?”
“贵人……贵人你没事吧?”
众人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袁珣却慢慢伸手,朝着丁奉招了招手。丁奉下意识缩了缩,这才慢慢走到袁珣被褥前,却只觉袁珣突然一把将丁奉抱在怀中。
“啊……!啊……!丁奉!是我的错啊!我没有救回你娘亲!是我的错啊!她还救了我!她为了救我才死的啊!”
袁珣将丁奉紧紧拥在怀中,这才像是回了神一般,抱着丁奉嚎啕大哭,豆大的眼珠流下来,打湿了已经发懵的丁奉小脸。
“我就是个废人啊!我以为自己什么的都能做到!可却连累这么多人因我而死!丁奉!我对不起你啊!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你没看到……她就死在我怀里……她才二十二岁啊!才二十二岁啊!……啊……呜……都怪我啊!……”
史阿听见袁珣的话,眼眶一红,轻轻走上前,将梁医师拉了起来,然后又拉着袭人,推着众人出了帐篷,这才慢慢将帐篷的帘子放了下来。
史阿走出帐篷,忽然抬手狠狠在自己脸上抽了两个耳光,这才痛苦的坐倒在帐篷门口。高览听着里面丁奉慢慢哭出声,一大一小的哭声传出老远,鼻子一酸,仰着头看着天说道:“我们也总以为公子无所不能,可是谁又能想到,公子纵是百天资聪颖,也不过是刚刚及冠的少年,还是一个孩子。”
周仓嘭一声跪在高览面前,红着眼睛说道:“这事儿全赖某家,裴元绍是某家的兄弟,高将军砍了我的头,也好让公子心中好受些。”
高览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看了周仓一眼,说道:“公子最后能带着你追击裴元绍,说明他心中对你信任,我要是此时杀了你,岂不是枉费公子一番好心?”
孔秀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半响之后才拱手道:“高将军,公子有伤在身,这样大喜大悲会损伤身体的,您能否去劝上一劝?”
高览摇了摇头,说道:“难民死伤,尤其是那女子的死,是公子心中的结,谁劝都没用。”然后叹了口气,“自古成大事的人,哪个会是有妇人之仁,婆婆妈妈的?可是没有人是天生心坚如铁的……英雄的心,只怕都是这般,满是刀刻斧凿的伤痕,千锤百炼之下才能刀枪不入。尤其在这人相啖食的乱世,心志不坚的人总是会被淘汰的。公子是聪明人,他能想通,我们等着便是。”
高览话音才落,只听账内袁珣的哭声渐渐小了,抽泣了一阵,袁珣才哑着嗓子道:“高大哥说的有理,我……我没事了,让袭人进来吧。”
高览嘴角微微向上微微牵动,朝着不明所以的史阿孔秀招了招手,离开了袁珣的帐篷。
片刻后,袭人扶着梳洗打扮一翻的袁珣走出了帐篷,袁珣吊着左手,右手牵着一脸泪水的丁奉,红着眼睛扫视了营地一眼。
他昏迷了三天。
今天早晨,在袁绍的帮助下,孔秀终于押着粮车姗姗来迟,同来的除了梁医师,还有袭人。袭人知道孔秀回洛阳运粮,偷了司空府中一匹小毛驴,悄悄跟着孔秀来的。
当日,袁绍带着西园军中军迅速的围了正阳门的中垒校尉手下军事,等颜良黑着一张脸命令士兵将中垒校尉一行缴了械,孔秀不敢再耽搁,忙带着一群游侠押送粮草朝着袁珣所在之地急赶,待他发现袭人时,却也离洛阳上百里了,自不好再将袭人赶回洛阳,只好让袭人随粮队而行。
袁绍缴了中垒校尉的械后,却是抢先跑到西园,告了王允一个黑状。被急招入宫王允听说粮草乃是袁珣为了救济弘农三辅的流民所调也是惊愕万分,百口莫辩,只好咬死法令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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