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治喜欢清静,所以这些年来他陈有贵进门的次数几个手指头都掰算的过来,基本是正月拜年时才进门一趟,估计也是叶治觉得正月头不好拒客才让他进门的。
到了厅堂,叶治给陈有贵看了杯茶水,就管自己埋头吃饭。
陈有贵见叶治吃饭,也不说话,更不敢催促,耐心地等着叶治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筷。
“陈掌柜,不好意思久等了,你说吧。”
“治哥儿,您也知道,这三年包税期限眼看就要到了,您看能不能请卢大人再给咱们延个几年,这个税额好商量。”
叶治看了一眼陈有贵,这也难怪,谁会嫌钱多,这个包税有多赚钱,他俩心里最清楚。
特别是这两年温州港口的日益兴盛,每年带来的收益根本无法想象,现在突然要丢掉最肥的一块肉,等于是把摇钱树给砍了,谁能舍得?
“陈掌柜,这几年也赚了不少吧。”叶治问道。
“是,是,全赖治哥儿提携和照应。”
叶治笑了笑,说道:“这钱多少才是多啊,没底。人还是不能太贪心,知足常乐。”
“嗯,嗯。”陈有贵头点得如小鸡啄米,连忙说道:“治哥儿的意思我懂了,是我贪心了。”
“这也不能怪你,任谁都会舍不下,不过舍不下也没用。陛下已经下旨,期限一到,即刻收回。所以,你还是早几日做好准备,到时候和市舶司的人交接一下。”
“治哥儿,您说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陈有贵有些奇怪,他弄不明白,温州码头这么点地,也值得皇帝亲自过问?
“这有什么,陈掌柜,这市舶一年有多少收入你我心里最清楚。现在朝廷的日子过得紧巴巴,放着这么大笔钱自己不赚,你说可能吗?陛下能让咱们把三年之期履行完就已是天大的恩惠了。况且,现在包税这事情,卢大人也做不了主了。”
“噢,这又是为何?”陈有贵不解地问道,这温州地头上的事情,卢知原作为父母官扛把子居然做不了主?
“嗯,前阵子,陛下刚下旨,在江、浙、荆湖、广南、福建路设了都转运使,杭州、明州、温州、泉州、广州几处市舶司都归都转运使管,也就是说今后这海贸的市舶税是陛下直接派人来收,就是卢大人也无权过问。”
叶治这么一说,陈有贵才明白,自己能收三年已经是老天保佑。皇帝要是半路说要收回,你能说半个不字?
知足感恩吧,这三年来光是包税的利差就有几十万贯,还不算自己捣鼓海贸赚的钱,绝对是发了一笔横财。
一想到这里,陈有贵看叶治的眼神更加的崇拜了,心想,今后一定要低调些,真论有钱,这城里谁还比治哥儿有钱。
“对了,陈掌柜,这花圃的事情弄的怎么样了?”
“治哥儿放心,已经弄的差不多了,花种、花农、还有花圃都基本准备停当,保证让您满意。”陈有贵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叶治点了点头,这陈有贵虽然贪心点,办事情却是卖力的,基本也没出过什么错漏。等花圃搞好了,这香皂的产量就能提上去。
“还有,你替我再备些香皂,我要给韩太尉送去。”一想到韩世忠,叶治心里就打突突。
昨天,韩世忠的信里表达了对叶治十分强烈的“挂念”之意,说自己还听说叶治也很“舍不得”他,以至于在酒楼里都题了想念他的诗来,说自己什么时候得空一定到温州来“看看”叶治。
这差点没把叶治吓尿,要是到时候韩世忠带着刀斧手赶来,他可往哪逃啊。
所以,赶紧先送点礼拍拍马屁,更重要的是要找人把墙上的诗给抹了,毁灭罪证。
陈有贵一听说要给韩世忠送礼,满口答应,心想自己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跟对了人,叶治这小小年纪,来往的都是达官显贵,日后那还不要上天哩。
“陈掌柜,嘿嘿。”叶治面带微笑喊了一声。
一看叶治这脸贱样,陈有贵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这小狐狸又要我擦屁股了。
果不其然,小狐狸笑眯眯地说道:“陈掌柜,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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