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二十七日,六参朝会,朝廷各司朝官会于紫宸殿,此次朝会注定是狂风骤雨,风暴的根源就是朱胜非和胡安国。
秦桧并没有吹牛,台谏系统确实有大半都是他的人。
今天秦党这边根本就没有什么耐心等一些程式性的前戏走完,而是一开始就直接点了火药桶。
首先跳出来的是侍御史江跻,他非常严厉地反对任用朱胜非、贬责胡安国,甚至毫不客气地指责赵构处事不公、用人不明,说到激愤处几乎一头撞柱,死谏于陛前。
“陛下,江御史所言甚是啊。”左司谏吴表臣是副攻手,“陛下,朱胜非身为冢宰,对苗刘二贼悖逆,无论如何都有失察之罪,且不能以死相抗,贪生苟容,致贼猖狂,使陛下蒙辱,此罪不可宥。今陛下不仅不降责,反而要超拔任用,位列中枢;而胡安国忠于王事,一心为公,陛下却要贬责。试问如此赏罚不明、功过不分,何以服天下士庶之心,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说完,吴表臣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上充满了义愤之色,让人觉得只要江跻第一个撞死阶前,他肯定眼睛都不眨一下,第二个撞上去。
“请陛下收回成命!”
主攻、副攻之后,全体队员终于一起出手,只见张焘、程瑀、胡世将、刘一止等二十余人呼啦啦地跪倒一片,那场面是相当壮观。
小三十号人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光这个架势,就让人觉得赵构是个昏君,这样的声势和场面他赵构能架得住?
才怪!大家就等着赵构乖乖认怂。
“陛下。”
众人跪了小半会儿,膝盖开始酸麻了,可赵构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众人正在疑惑间,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啊呀呀,原来是黄龟年。
黄龟年也是侍御史,不过他不是“右派御史”秦桧为右相,姑且如此称之,而是“左派御史”吕颐浩为左相,也是殿中少数几个没有跪倒的台谏官之一。
“噢,黄爱卿有何事启奏?”
黄龟年打破了殿中的沉默,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让赵构身上的压力为之一减,关键时刻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陛下,微臣要弹劾秦桧!”
咔嚓!这句话有如一道惊雷划过,瞬间震惊了整个朝堂。
原来刚才的还真是开胃菜,真正的戏肉来了,吕颐浩干脆利落地把火烧到了秦桧的身上。
“噢。”赵构似乎有些“意外”,讶道:“黄爱卿为何要弹劾秦相呢?”
“臣弹劾秦桧结党营私、欺君罔上!”
我的天呐,好大一顶帽子。
秦桧开始紧张了,难不成今天是鸿门宴?早上出门的时候右眼皮老跳,难道是应了这里?
“哎,黄爱卿莫要信口开河。”赵构有些不相信,责怪道:“朕看秦相一直是忠心耿耿,何来欺君一说。”
赵构也是个戏精,和黄龟年一唱一和,搞得大家都想听听秦桧是如何欺君罔上的。
“陛下容禀。”黄龟年似乎胸有成竹,振振有词道:“陛下,微臣记得去年月,秦桧曾经说过,若是他为相,有二策可耸动天下。”
“嗯,确有其事。”赵构一副好在你黄龟年提醒,要不然我都忘了这茬的样子。
“如今秦桧为相已逾一年,却迟迟不见耸动天下之策,难道这不是欺君吗?陛下锐意恢复、立志中兴,但秦桧却借陛下信任,趁提举修政局之机,安插亲信,结党营私,居心叵测,请陛下明察,莫要再受奸人蒙蔽。”
“黄爱卿,你说秦相结党,那党徒何许人,莫要妄言。”赵构似乎有些“恼”了。
“陛下。”黄龟年提高了嗓门叫道:“殿中跪着的衮衮诸公就是秦党!”
“黄龟年,你血口喷人!”
“黄龟年,你胡说!”
“黄龟年,你……”
跪在殿上的人再也没法淡定了,黄龟年都给扣上了朋党的帽子,那还得了。一时间众人唾沫横飞,情急的都开始往外喷垃圾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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