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一回,每次五百两冰敬。几个兵马司都是这个数目,大伙儿约好了的。冬天是五百两炭敬。”
还冰敬,炭敬。明明是敲诈勒索,还非得说的那么文雅,用个“敬”字,似乎这样就抹掉了索贿的性质,这些人也真是够无耻的。
“瑞兄弟,难道你想给他们钱?我可告诉你啊,我是不给钱的。若是给他们钱,我这国舅爷当的也太窝囊。”
“难怪那些国舅、国丈们,都不愿意来管事儿,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这个……,若是不给钱,他们的刘百户,恐怕就要出面了。”
陈也俊忧心忡忡道。
“刘百户是何人?”
“管咱们东城这一片儿的锦衣军头目。此人心胸狭隘,贪财暴虐,经常打咱们的火甲。每隔几天,就要把咱们的甲总们打一遍。”
“为何要打甲总们?”
“也不为何,就是看不惯,收了孝敬也打,供他吃喝也打。”
这种人就是虐待狂,人渣,就是踏马的欠揍。
“瑞兄弟,你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给他们钱?陈兄弟也说了,给钱也没用啊。”
“再说了,咱们的手下,若是真有错,也该咱们处置才对,凭什么他想打就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咱们连自己人都保不住,长此以往,谁还给咱们卖力?总不能咱们三个天天去街上巡逻救火,疏通沟渠吧?”
“我不会给他一文钱,过几天,把他们的夜宵也给掐了。咱们也没什么钱,凭什么给他钱,供他吃喝?”
贾瑞说道。
“还有,咱们的人,他凭什么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可是……。”
“陈大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咱们越是迁就他们,忍气吞声,他们就越是得寸进尺。”
“以前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既然我说了算,从此以后,这些臭规矩,臭脾气,就都给他们改改。”
“咱们干着最辛苦的差事,没有什么油水也就罢了,还要受他们的气,也不讲个理了。”
“咱们兵马司也是给皇上当差的,凭什么还要受他们一层盘剥?”
“可是……。”
“我知道陈大哥的担忧,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不过这件事儿光靠我一个人也做不成。”
“此刻我就问问你们两个,敢不敢跟我一道,狠狠地收拾那些混账东西?”
“只要我们收拾了他们一回,他们以后见了咱们,就得躲着走。”
“当然,仅仅收拾一回还不够,既然出手,就要彻底降服他们。吃了的,也给我吐出来。”
郑天伦站了起来。
“瑞兄弟,你真的有办法?”
“当然。”
“好,我跟你干了。两个国舅在一块儿,本来应该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如今咱们不干坏事儿,却还要受别人的气,是可忍孰不可忍?陈兄弟,给个痛快话儿,你到底敢不敢?”
陈也俊也站了起来。
“我也忍他们好久了,你们两个都敢,我有何不敢?干了。”
“好,拿酒来,我们喝上几杯,研究一个万全之策。”
红楼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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