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书籍之所以不做广告,是因为书籍售价贵,是高价商品,读者买书自然能够要求最好的观感。
但白氏书坊的《牡丹亭》只卖四钱,在春鸣社看来已经是亏本印刷,在这个价格下,读者买的书上有些广告也多半不会太有意见。
想明白后,绍元稹一拍大腿道:“真个好主意!”
白鹏飞笑道:“我们的广告均是一百两,但完全可以上下浮动。比如最前面显眼处的栏位,自然要多收些,二三百两也是正常,角落里的,靠下靠后的位置则可以稍稍降价,几十两也可以谈。”
张春望闻言点头不迭,越想越有利,道:“我去社中问问其他人意见,应该可以马上着手联系商户。至于我们的分成比例,扣去广告印刷成本后,便对半分如何?”
做广告要张春望去联系商户,书籍也要经过春鸣社的路子往各地发卖,张春望提出与白鹏飞对半分广告费已经是极为偏袒白鹏飞的比例。要不是这个想法是白鹏飞提出的,张春望绝不可能给他这么多。
书末广告少说也能挣到上千两,一半就是五百两宝钞,又是能买一千亩地的款子入账。
白鹏飞笑着拱手道:“多谢张主社。”
说完广告的事,白鹏飞发现张春望和绍元稹两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犹犹豫豫的。
喝了半天茶,他直接询问道:“不知两位是否有事要和白某说?”
两人对视一眼,张春望叹口气道:“白大家,春鸣社每年年末有一聚会,在会上社员间将要评判一年来社中剧本之优劣,安优劣排出等级,谓之‘春鸣点将录’,今年的集会便在七天之后。今年,本社状元本来很可能是程宁甫程大家的,不想白大家你的《牡丹亭》横空出世。如今看了,你的《牡丹亭》定是位列第一了,可我怕程大家不愿,他是临安新晋才锐,是以十分为难。”
白鹏飞瞬间明白过来两人的担忧,他却不太在乎。
他身为一个乐户,也不可能靠点将录的状元得到什么进身之阶,在那什么“春鸣点将录”上获得状元自然能让《牡丹亭》销量好一点,但是也就是如此而已了,但听张春望的语气,那什么程宁甫多半有点势力,为了这事和他们冲突犯不上。
白鹏飞直接拱拱手道:“多劳两位替我担心,我便不做点将录状元又如何?”
闻言张春望和绍元稹具是一愣。
“白大家,你说你不做状元了?”
白鹏飞微笑点头。
两人对视,继而不禁万分感动。
在他们看来,剧作家为的就是留名身后,白鹏飞让出今年的春鸣社状元,不要这样的名声,简直是慷慨之极。
张春望不禁对白鹏飞做了一揖。
绍元稹对白鹏飞一抱拳,想说什么,最终却是叹气,“实在无颜对君啊!”
白鹏飞如此慷慨大义,比起他们的小心思,只让两人觉得自己先前的所思所想都成了小人行径。
范府坐落在西湖之畔,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大屋。
在寸土寸金的西子湖畔能有这样一座宅院,足见这家的阔气。
此时范府的主人,范居中正坐在一艘画舫之上静静看着船外美景。
他的模样极为周正,三缕长须打理的整整齐齐,眉疏目朗,一副文士长相,模样像极了画像上的神仙中人。
范居中约莫四十多岁,但保养极好,脸上不见多少皱纹,乍一看似乎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
他的不远处杨奈儿正在调琵琶,而画舫大厅里,还闲散坐着六七个文士。
“今年的春鸣社集会定在几日?”
“五天之后,邀请的帖子我已拿到了,却是在大涤山洞霄宫下举行文会。”
“如此之远,怕不是要早一日去了?”
“今年程大家约莫又要有新词出世了。”
“哎,凭程大家的笔力,本该做今年的状元无疑,谁想出来了一册《牡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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