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丙右监,曾皇孙近日无事。”侍女抱着刘病已行礼道。
丙吉伸手将刘病已接过来,刘病已在襁褓中伸手抓着丙吉的胡子咯咯笑起来。丙吉严峻的脸上线条也不仅柔和起来,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和曾皇孙玩耍了片刻,丙吉这才将刘病已还给侍女,并吩咐说道:“小心照料。若曾皇孙有事,及时让狱卒通知我。”
“诺,谢丙右监。”侍女再次行礼。
接着丙吉转头对着许延寿说道:“如今曾皇孙尚年幼,仍须你家仆人喂奶,这些日子就拜托你了。许家情况我回如实向陛下汇报的。”
许延寿一听,赶紧躬身行礼道:“多谢丙右监,丙右监放心,我们一定会照料好曾皇孙的。”
丙吉点点头离开了,准备去面见皇帝,说一下巫蛊祸事审理的情况,以及顺带提一下许家的情况。
而此时,汉武帝的手中拿着一卷名称为《上武帝讼太子冤书》正在读着。
“臣闻,父者犹天,母者犹地,子犹万物也……”
这封上书是壶关三老令狐茂所写,内容仗义执言,明明白白就写出来太子造反完全是被江充假借汉武帝命令逼迫所致,太子起兵绝对不是造反,而是为了自保。
汉武帝将上书看完,沉默良久,郁郁之气聚集心中。
不知何时,猛然将桌子上的竹简扫落桌面,将面前的桌子掀翻。
“砰!”
“哗啦!”
……
此时建章宫中,郁郁之气无处发泄的汉武帝刘彻正疯狂的摔打着房间里面的东西。
此时的汉武帝已经有些后悔了,一种孤家寡人的感觉涌上心头。
此时丙吉已经递奏面见皇帝。
然而伺候汉武帝的内侍根本不敢在这个气头上进去。
等房间中平静下来,内侍才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心怀忐忑的说道:“陛下,廷尉右监丙吉求见。”
只见此时汉武帝须发发白,面容苍老,脸上透漏着病态的黄色,眼神通红,喘着粗气,坐在木几之上,眼神如鹰隼一般斜着看了一下进来的内侍。
内侍被皇帝撇了一眼,心中恐惧,甚至腿都有点打哆嗦。
过了片刻,皇帝才说了一个字:“请他进来吧。”
“诺。”内侍赶紧躬身行礼,先是通知几个小黄门收拾一下房间,接着前去通知丙吉。
内侍引着丙吉进入房间,此时小黄门已经将被皇帝砸的乱七八糟的房间给收拾好了。
“见过陛下。”丙吉躬身向皇帝行礼。
汉武帝微微点头伸手示意道:“坐下说。”
“谢陛下。”丙吉道谢一声跪坐在左边的软垫之上。
汉武帝开口:“情况如何了?”
丙吉回答道:“凡参与太子起兵着主犯皆已经抓捕,均已经认罪。但仍然有很多受胁迫的或者投机着参与太子起兵的罪名尚不能确定,仍须仔细辨别。”
汉武帝点点头:“丙卿办事,朕放心。”
丙吉则继续开口说道:“此前陛下侍从许广汉家是否参与太子起兵,臣尚不能拿下主意,请陛下明示。”
汉武帝皱眉道:“怎么回事?”
丙吉没有说话,只是将审理案卷的竹简自袖口拿出来双手递给汉武帝。
汉武帝看了一下,看到姚破奴承认许家已经发放契书的时候,汉武帝冷哼一声道:“哼,虽年仅六七岁,如此知人事可谓不凡,但有小术而无大智,此切割之举,作壁上观,不忠该杀!”
此时在牢中无聊的逗弄曾皇孙刘病已的许延寿却不知脑袋差一点点就搬了家。
丙吉跪坐在那里眼观鼻,鼻子观心,没说话。
汉武帝继续向下看去,等看到许延寿给皇孙刘进收敛入棺原因辩护后,尤其是那句:“”纵然是太子有罪,牵连皇孙及其亲眷,但亦不该曝尸荒野”的时候,一种亲人丧命的痛楚自汉武帝的心中弥漫全身,这种痛楚自卫青、霍去病去世之后,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甚至自己的几个女儿去世后,都没再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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