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贺若敦看着李笠手中的符纸,决定讹一把:“你劈一次,劈旁边房屋,我们看了,就投降。”
“用来劈人的惊雷,你让我劈房屋?这玩意按使用的张数,事后要还愿的!”
“欠许真君的人情,你来还?你还得起?”
李笠冷笑起来:“我,事后要给许真君在豫章、鄱阳各地起祠,让更多百姓以香火供奉真君,这人情你还得起?”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贺若敦哑口无言。
原来梁军的法术是“九天惊雷”,想来也只有如此法术,才一下子把他埋伏的精锐劈得伤亡惨重。
至于那些临时投靠的墙头草,带来的人马都是乌合之众,这时候指望不上。
所以,今晚这场仗,还没像样的打上一次,就要结束了。
贺若敦不死心,盘算起来,他和李笠相隔不到两步距离,若暴起发难,挟持对方
但是,贺若敦看着这个比自己高、比自己魁梧的家伙,以及身材类似的随从,只能收起心思。
心中无奈:强壮如虎,狡诈如狼,难怪侯景栽在你手里。
“行了,贺若将军,干脆点。”
李笠朗声说道,“李某言出必行,你和部下投降,我不会虐待,至于最后如何处置,得陛下说了算,而且”
“贺若将军的名气,恐怕比侯景差远了,侯景被游街、脔割的待遇,贺若将军就莫要期待了。”
“你”贺若敦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与对方讨价还价,看着李笠身后严阵以待的梁军,又看看身后,一个个默不作声的部下。
一阵屈辱感涌上来,贺若敦没想到自己会有走投无路考虑投降的一天,而且还没法与对手玩命。
不是力竭而降,不是部下伤亡殆尽而降,而是被几道惊雷劈得伤亡大半,城门又被堵死,如同被困在院子里的一条狗,向敌人投降。
不过,这是活捉了侯景的将军,栽在对方手上,没什么。
他认真的看着李笠,对方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却一脸淡定,胸有成竹的模样。
贺若敦长叹一声,脱下兜鍪,交给身边人,然后转身,向部下大喊起来。
此刻的他们其实已经被梁军四面包围,所以并无胜算,许多人听了贺若弼的呼喊,得知己方若不投降,对方就要实战法术引天雷劈人。
想想南门发生的事情,他们面面相觑之后,没有吭声。
算是默认。
不然还能如何?他们如何能与天雷抗衡?
见部下没有反对,贺若敦转过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李笠躬身行礼:“既如此,我军,降了。”
魏军将士见以骁勇善战著称的贺若敦向敌将投降,心中滋味不好受,但也无可奈何。
他们此次随着贺若敦南下,本以为南军羸弱,全都是草包,己方可以入无人之境,没想到遇上了极其凶悍的对手。
对方居然会法术,引来天雷劈人!
埋伏在南门后的同袍,瞬间就被天雷劈死了!
而且,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年轻将领,据说就是活捉侯景的那个南国将军。
许多人看向李笠的目光,满是敬畏:难怪连侯景都栽在你手里,我们投降,也没什么。
梁军这边,将士们见李府君三言两语,就说得敌人放弃垂死挣扎,投降,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说大伙都想杀敌立军功,但是面对这群退无可退的困兽,真要打起来,己方的伤亡恐怕不会小。
现在好了,李府君果然威风,几句话就说得对方投降,如此,大伙就不会有伤亡了。
摩拳擦掌要一番厮杀、万军之中取敌军上将首级的彭均,今晚是首战,本来兴致勃勃要杀得敌军血流成河,得知李笠说降了敌人,不由得愕然:
“这就完了?不是说今晚要大干一场的么?”
同行的黄觉得无语,心道妹夫和妹夫果然没得比。
见左右都是自己人,便低声说:“必胜之战,能劝降当然好,不然白白死许多将士不说,马也会白白死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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