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了奏疏,你上任大半年来,有所作为,成效也不错,朕很满意,很期待三年后,鄱阳能否脱胎换骨。”
“陛下请放心,陪臣会如期实现当初定下的目标!”
。。。。。。
宫殿之间,巷道,李笠和梁森在宦者的引领下,向外走去,即将出宫,打道回府。
梁森在建康没有住处,当然是住在李笠府邸,而在东冶任职的贾成,也住在李笠府邸侧院,一来给空旷的新平侯第充充人气,二来也能有个照应。
“活捉河东王,这礼物很不错,你侄子将来懂事了,肯定高兴。”
李笠低声说着,见梁森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笑道:“莫要紧张,以后来多了,就习惯了。”
梁森有些感慨:“唉,我就怕失礼。”
“不失礼不失礼,只要敬畏陛下,那就行了,哪怕出现些小失误,都无伤大雅。”
李笠和梁森边走边聊,不过声音不大,走着走着,前面过来数人。
定睛一看,当中一人,李笠认得,却是湘东世子萧方等,身边几位都是年轻人,身着官服,一个个风度翩翩,气质不凡。
脸上敷粉,身上带着阵阵清香,毫无疑问,是担任清贵之职的世家子弟。
萧方等也认出了李笠,于是两人寒暄起来,萧方等身边的年轻人,打量着眼前这两位皮肤黝黑的大个子,面无表情。
萧方等听说了李笠奇袭长沙的事情,也知道李笠回家乡任职,是要为朝廷开源、增收,所以对李笠愈发佩服,说着说着,苍白的脸浮现些许笑容。
李笠见这位似乎有些不妥,关心的问:“第下是否操劳太过,还请好好休息。”
“嗯,寡人会注意休息的”萧方等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
又寒暄几句,李笠继续往宫外走,出了宫门,登上牛车,打道回府。
在建康,官员的代步工具是牛车,谁骑马谁就会被鄙夷,甚至被弹劾,李笠作为内史郡守级别的官员,当然不能例外。
牛车缓缓行驶,同坐在车里的梁森,憋了许久,问:“湘东世子,似乎情况不对呀?”
“你看出来了?”李笠反问,梁森点点头:“嗯,他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且面容憔悴,也不知家里出了什么事。”
李笠低声叹道:“他不止心事重重,我看,已经是心力憔悴了,两眼无神,目光涣散,唉,想来家里出的事不是小事。”
“啊?这不能吧,他可是湘东世子,能有什么过去不的沟?”梁森不明白,李笠也不多说。
毕竟,这是湘东王府的家丑,他不想多嘴。
梁森不是脑子一根筋的莽夫,见李笠不说,知道事关湘东王府家务,便换了个话题:“寸鲩,方才湘东世子身边,那几个不男不女的,是世家子弟?”
李笠眉毛一扬:“哎哟,人家只是脸上敷粉,你如何能说人家不男不女?”
“不是么男子汉怎能如妇人般,脸上敷粉,还描眉!”梁森一脸鄙夷,“而且,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是看不起人?”
“他们为何要看得起我们?”李笠轻轻笑起来,“世家子弟,几百年来,从不会看得起我们这种人。”
“我们是什么出身?草芥之民而已,高门士族连寒族都看不起,怎么会看得起我们这些出身连寒族都不是的人?”
“就算我们立下天大功劳,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粗鄙武夫,穿上官服,以牛车代步,也不过是沐猴而冠罢了。”
“他们,他们凭什么这么看不起人!”梁森愤愤不平起来,李笠回了一句:“士就凭庶天隔,这就是现实。”
梁森知道什么是“士庶天隔”,嘟囔了几句,不再说话,李笠闭目养神,回想起方才萧方等的样子。
那样子,李笠似曾相识。
那一世,许多遭遇中年危机的中年人,丢了工作,却有房贷、子女入学等负担压在身上,找工作不顺,回家被老婆唠叨,烦恼不已。
眼见着穷途末路,一个个心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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