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阿军营,帐内,李笠正和张铤交谈,张铤得知己方将帅要去洒扫帝陵,觉得此举极为不妥:
“这计谋,谁都能看出来,敌军离曲阿不远,万一敌军全力来袭怎么办?”
“那不就正好钓鱼咯。”
“钓鱼”
张铤惊讶的看着李笠:“李郎,还不死心啊?”
“我为何要死心?不打仗怎么立军功?”李笠把手一摊,“我凭实力钓鱼!”
张铤颇为担心:“这么钓鱼,万一”
“万一玩脱了,是吧?”李笠说着说着,笑起来:“上钩的鱼,无非是精锐骑兵,或者侯景的某位大将,亦或是,侯景本人。”
“这都有可能,无非是概率问题当然,侯景这打仗打成精的人,不太可能会亲自来”
“而且就算我们不钓鱼,他们是一定要来攻曲阿的。”
张铤为李笠斟茶,李笠继续说:“京口如头,晋陵如胸,而曲阿,如同喉咙。”
“现在,我们掐住了喉咙,他们必然要挣扎,不然就完蛋了,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无非是他们是从京口还是晋陵出击你觉得,会是哪边?”
“我觉着,官军将帅要洒扫帝陵的消息传出去后,来犯之敌,应该是从京口出发,毕竟不过数十里路距离。”
张铤坐下,将自己的看法细细道来。
逆贼的晋陵守将夏侯譒,前不久被李笠干掉,而官军随后收复曲阿,所以此时的晋陵敌军,短时间内已没有胆气主动出击,攻打曲阿。
然而,只要梁军据守城池,对方一时半会也无法攻下,再耗上一两个月,逆贼就要败亡了。
现在,梁军将帅即将洒扫帝陵的消息传出去后,对于濒临绝境的逆贼而言,是个绝好的机会。
谁都能看出来,这就是个明显的陷阱,但对于逆贼来说,既然梁军放弃据城死守,而是要出城诱敌,就是个歼敌的机会。
若能来个将计就计,或许数日内就能夺回曲阿。
所以,这就是个阳谋,逆贼明知有问题,也会发兵来攻。
但是,洒扫的日期很近,必须当机立断,集中精锐来将计就计,晋陵方向的敌军将领未必有这个胆魄和决心。
因为主事的夏侯譒已经完蛋了。
所以,只有身处京口的侯景,才能尽快做决定,接下来若真有敌军要攻曲阿,极大概率来自京口。
张铤认为,战局对于侯景而言,已经到了即将败亡的境地,他若脑子清醒些,就不能渡江去广陵,而是要留在江南,稳住人心。
稳住人心的办法,就是再夺曲阿,保证京口和晋陵之间的联系。
现在,官军主力虽然自西向东攻打京口,但实际上还在攻打外围营寨,所以,京口敌军可以从容调拨一些兵马南下,攻打曲阿。
说着说着,张铤有些激动:“或许,侯景为重振军心,会派精锐来曲阿将计就计,然后拿下曲阿,以此向将领们证明他的实力,以及留在江南的决心。”
“但是,他不可能打头阵,或许会派一名得力大将率兵赴会,李郎要钓鱼,最多钓上一员大将。”
“大将也是鱼呀,你不能老想着钓鱼王。”
李笠笑起来:“歼灭一支精锐骑兵,击杀、俘虏一名敌军大将,这样的鱼儿,分量十足,值得冒险。”
“西昌侯和几位将领,也想通了这一点,所以我的建议,他们都没有反对。”
李笠又喝了几口茶:“那么,侯景亲自来的几率,你觉得有多少?”
张铤摇摇头:“他不会以身犯险,毕竟,手下还有那么多能打仗的将领,再说,他打了几十年的仗,没道理不防着我们的后手。”
李笠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说:“我认为,侯景亲自来的几率不小。”
“你想想看,侯景打了几十年的仗,都成精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在他眼中,我们这洒扫帝陵的计策,简直是笑话。”
“譬如一个彪形大汉走在街上,忽然路边的一个三岁幼童伸出脚,想要绊倒他,你觉得这个大汉,会把这小伎俩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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