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韫秀依旧紧紧按住胸口的衣衫,李白将自己的上衫脱下,轻轻与她围上。自己只留一件贴身衣物。在这盛夏时节,倒是凉爽无比。
嘿嘿这李白,嘴上不说,动作却很诚实。这宽衣解带的,若说不是想感动、勾引这小娘子,李夕打死也不相信。
王韫秀将那衣衫裹了裹,感激地望了李夕李白一眼,脸上有说不出的温柔。正要说些什么,却听那破锣嗓子已在10步开外,大声嚷嚷起来:“械斗者全部拿下,交由大理寺审讯!”
发声者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皮肤黝黑、中等身材的精壮汉子。他双目瞪得浑圆,在火把的耀映下显得凶神恶煞。身上裹着一身旅帅制服,很是威风。
敢这么对自己嚷嚷的金吾卫,王韫秀还是第一次见。她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一把夺过李白手中的短剑,指着大声嚷嚷的旅帅娇叱道:“一个小小的旅帅竟也耍得好威风。让我王韫秀看看你有何本事拿我!”
望着她母豹发怒一般的气势,李夕感觉方才那一抹温柔只是一种幻觉。
那名黑脸旅帅一听王韫秀三个字,脚步顿时一阻,这一带谁还不知道这个骄横的女人。他思衬了片刻才沉声道:“你虽是王将军之女,却也要遵循唐律。你入夜在此械斗,我就有权拿你!”
“哼,很好!想来你就是在此一带巡夜的头领。你纵容贼人,在此设下陷阱,欲谋害忠门良将之家眷。眼见我们拼死反抗击杀两人,你便带队杀出,伪称我等械斗,欲要继续加害。我这便去向圣人禀报你勾结贼人,陷害忠良之后,让圣人夷你三族!”王韫秀声色俱厉,喝得那群金吾卫都不敢再向前半步。
黑脸旅帅一惊,竟不想王韫秀把他与贼人划为一伙。而且地上躺着两具黑衣贼人,要是真被她闹到圣人那里,只怕很难有自己解释的机会。
他回头与身边人窃窃私语一阵,方才开口道:“王家娘子切莫误会,我等与这些贼人绝无干系。是方才有人举报说此处有械斗,我等才前来侦缉盘查的。”
听他声音再不似方才那般嚣张,王韫秀知道他是怕了。她冷哼一声:“即便与你们无干,也是你们巡查不力,才让贼人有机可乘。只此一点,也要问你个失职之罪。”
王韫秀是高官名将家眷,本就不好惹;现在又胡搅蛮缠追着此事不放,黑脸旅帅心头直冒冷汗:“王家娘子息怒,我等救援来迟是我们不对。您常在这一带也知道,这一片紧邻西市,各地、各国商旅汇集,最是人多手杂。纵是弟兄们打起12分精神,也难免有所疏漏。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弟兄们都会感激您的!”
他把侦缉说成救援,以图与贼人撇清干系,在新心理上与王韫秀拉近距离。
王韫秀见他服软,便收回短剑,冷冷道:“贼人走脱两人,你们把这两人好好审问,一定要审出贼人的踪迹。”
黑脸旅帅应了一声,指挥着手下围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名贼人。
映照着火光,两人身下皆是一大滩猩红的、刺眼的血迹。
李夕望着两摊鲜血,顿时觉得有些眩晕,意识越来越模糊。
吗的,老子居然晕血!小时候在农村可没少见杀猪的场景,那大滩大滩的猪血也从未让自己感觉过晕眩。怎么现在看着人血……李夕的意识彻底昏迷。李白感知到李夕越来越安静,还以为他是因疲劳而睡去了,也不以为意。
黑脸旅帅蹲下身,手指在两名贼人脖颈处一探,开口道:“死了!”
“死了?”王韫秀有些吃惊,还以为最开始被击倒那人只是昏迷。不过见他太阳穴处涌出汩汩鲜血,想来方才李白以救人为重,自然是下了死手。
她有些不甘道:“可惜没有留下活口,这线索怕是断了!”
黑脸旅帅向她拱了拱手,正色道:“让在下将这贼人尸首抬回去交于刑部,说不定能帮您找到一些线索。”
“不用,我自己来!”王韫秀说着,就要走过去亲自搜查贼人尸体。
李白挥手将她拉住,轻轻向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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