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弇原本有点活动的心思被田无忌打消了。对于田无忌,耿弇多少有些顾忌,因为自己是投过去的降将,虽然得到了重用,却不是皇帝嫡系。可田无忌出身于皇帝亲自训练的羽林军,属于正儿八经的皇帝嫡系,羽林军将领对于皇帝的忠诚度是最高的,也是最得皇帝信任的人。恐怕刘钰以他为耿弇的副将,多少有点牵制和监视耿弇的意思。
何况田无忌说的都在理上,要是耿弇想趁乱冲杀过去,恐怕这些原本想回乡的人掉头就跑,关起城门跟他死磕,那样反倒弄巧成拙了。
耿弇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便顺水推舟给了田无忌面子,严令全军不准擅动,任由南皮城中士卒离去。
士兵还乡大潮迟续了半天,城里突然出来一辆马车,这就非同一般了,原本那些士兵都是两条腿走路,可从来没人坐车出来,耿弇直觉是条大鱼,于是令人迎上前去,将对方迎到营中。
这确实是条大鱼,建武汉大司徒,不其侯伏湛,那可是堂堂侯爵,三公级别,顶级的高官。耿弇原来就与伏湛相识,何况伏湛的两个儿子已经反正,算是刘钰的人了,这就让二人又续上了同僚关系。
耿弇热情接待了伏湛,从他口中得知刘秀确实是在精减军队,他甚至允许朝臣们离去。耿弇立即命令士兵在南城迎着,凡是刘秀的大臣,都争取直接请到他的大营中来。
耿弇问伏湛道:“伏公,城中情景如何?若我军攻城,可拔之否?”
伏湛道:“陛下遣散大半人马,留下的尽是精兵强将,心皆向着陛下,此等军马。。。不可图也。”
耿弇冷笑道:“心向着他?他的心又向着谁?”
“君王之心,除却雄图霸业,无所向也。”伏湛叹道:“余者在其心中皆是蝼蚁。”
耿弇默然。
他想起当年在蓟城,刘秀执着他的手,向众人道:“是我北道主人也。”为这一句话,耿弇出生入死,助刘秀打下半壁江山。
耿弇又仿佛回到了当年的祁县,他站在城头向着东方眺望,幻想着刘秀率大军穿越太行山,救他于绝境之中。他将刘秀想像成拯救自己的英雄,可刘秀只当他是蝼蚁。
当年他有多么绝望,如今便有多么愤恨,他要让那无情的帝王陷入同样的绝望,曾经的北道主人如今要做索命之人。
尽管耿弇渴望击败刘秀,作为一个顶尖的军事家,他依然不会贸然出手,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实力处于下风,不足以一举致胜。他还要等,等援军、等时机、等刘秀犯错。
可是刘秀好像不想等了。
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刘秀的大军又出动了。与以往不同的是,刘秀没有继续北上,而是率军出了南门,在南皮城外摆下战场。
刘秀派人送信道:“君臣一场,你我之缘分起于战场,亦应在战场做个了断。愿与伯昭决战与南皮之野。”
耿弇毫不犹豫地应战,什么实力,什么时机,都被他刻意地忽略了,此时此刻,耿弇只想与刘秀做一个了断。
他亲自率军出战,田无忌率本部军马从旁策应,平寇将军陈方率军留守大营。
到了战场上,耿弇立即发现,对面的兵马状态明显不一样了。
这是一支真正的精锐部队,而且士气正盛,看来刘秀是真的想和他来一场真刀真枪的当面对决。
耿弇不愿示弱,即便对方兵力胜过自己,他也想凭借自己的勇气与之一决胜负。
他回头望向自己的手下,还没有开口点将,已经有几个人争相向前,齐声道:“末将愿为前锋!”
分别是五原中部都尉尤河、西河都尉史勇、校尉钱琛。
耿弇命尤河和尤勇一左一右,各率本部突骑,同时出击。
战鼓擂响,双方军马相对向前,逐渐接近。
刘秀以一支步卒为中军,两翼是幽州突骑,步卒一步步向前压上,骑兵压着速度随之一道向前。
刘秀这个布阵,意思是以中军步卒顶住耿弇的前锋突骑,两侧骑兵分别包抄,将其围在中间加以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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