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士绅宴席 (2-1)

唐风如约赴宴，来到黄府，在府外家奴的引导下进入府中，黄氏是顺州城的第一家族，其府院跟规模虽然跟中原的名门世家无法可比，毕竟顺州仍是偏远之地的小城，但比起顺州署衙却是绰绰有余，府内假山鱼池、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唐风在黄家家奴的引导下穿过外庭来到了中庭，庭中摆放着数十张桌椅，桌上摆放着瓜果糕点，想必这就是赴宴之地。桌椅上已经零零落落坐着十多位顺州豪商，大家见唐风的到来，纷纷起身作揖：“唐将军好。”唐风一一回了礼后，以为此时家奴会领他选座坐定，没想到家奴却来了句：将军请随我入内厅，老爷已等候多时。

唐风随家奴来到了内厅，黄仙芝早已沏好茶等着唐风了，看到了唐风的到来，黄仙芝迎了上去

“来来，唐将军请入座！”

“黄老客气了，在下只是一介布衣，莫以将军称谓！”

几句寒暄后，唐风和黄仙芝纷纷坐定

“此次设宴邀将军前来，是为感谢将军保顺州之恩，使我顺州百姓免遭胡人刀兵。”

“黄老客气，在下身为朝廷将士，理应有守土之责，这都是分内之事，只无奈能力不足，无法驱逐胡虏。”

“将军豪迈，只是现在朝廷衰败，莫说驱逐胡虏，能求自保已是万幸。”黄仙芝说完长叹了一声

“黄老何需长叹，纵使朝廷衰败，我燕云之地又岂容胡虏践踏，但凡有点血性的燕云男儿必群起而杀之。”

“好，将军说的好，我燕云之地岂都是贪生怕死之人，我黄仙芝在此立下诺言，愿尽一切所能以助将军，望将军早日复我燕云。”

“那在下就先谢过黄老了！”唐风起身对着黄仙芝深深作揖

“唐将军不必客气，都是为燕云，想我先祖，蒙圣恩出仕燕云，为燕云百姓呕心沥血，只可惜我黄家后世不孝，无人能继先祖之志，落到从商苟活于世。”黄老说完摇了摇头。

“士农工商，皆民之根本，黄老为何要自贬？”唐风十分纯真且疑问又坚定地对着黄仙芝说到。

黄仙芝望着唐风那真诚的表情，士农工商，皆民之根本，这句话让黄仙芝振聋发聩，虽说黄仙芝是顺州首富，又有渊源家世，但黄仙芝的心里一直有个梗，商人作为当今社会最低贱的行业，若不是无可奈何，士人又岂会舍仕途而入商道呢，即使现在家财万贯，见到郡守大小官员还不是低头哈腰，实有损先祖威名。

没想到唐风会说出这一句，黄仙芝心里瞬间万分复杂，想起之前种种经历，眼眸渐渐湿润。

唐风见状，顿时不知所措。

黄仙芝忙拭去眼泪：“让唐将军见笑了！”也许唐风此刻根本无法理解黄仙芝的心情，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唐风心中的士农工商平等之念，从小在汐止村长大的他，可没有世事礼教的约束，更何况唐爷爷一直都告诉他：民，才是国之根本！

此时黄仙芝心里已经慢慢有了答案，心情顿然开朗：“走，唐将军，随我一同赴宴。”

唐风随黄仙芝出了内厅，来到中庭入座主席，黄老简单的几句开场，并向唐风对在座有名的豪商做了一一介绍，而后大家纷纷入座敬酒，生在燕云苦寒之地的人，酒是个好东西，不仅能壮人胆，还能暖人躯，酒过三巡后，黄仙芝借势慷慨陈词，当即表示：愿出三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以助唐风复燕云！在座皆惊，黄老可是舍了老本了，在黄仙芝的感召下，在座豪商纷纷慷慨解囊。

原以为基本就差不多了，没想黄仙芝却唤来儿子，拉着唐风的手：“我老来得子，就此一儿，现交于将军，不求日后归来，但望不辱没家门，不负燕云百姓！”

唐风双眼一湿，仿佛一切又历历在目，汐止村那挥别的双手，已多少次在夜晚的梦中不断出现。

“在下黄继祖，愿效犬马之劳！”黄老之儿朝着唐风单膝跪下。

多少年后，黄老扶着继祖的灵柩，那句“我黄家，终不负燕云”震彻于燕云上空久久未能退去。世间都言：义不行贾！但谁又曾看到，但凡家国有难，有多少忠义商人为国强而奔走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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