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汉饶命 (3-1)

次日，黎明

第一缕晨曦洒在小村落里。

村子里响起了一连串敲锣声，和村长那破锣嗓子。

“乡亲们听好了，现下盗贼四起，南边又发生叛乱，朝廷无力征讨，故让各地豪强与有能之士各自募兵守备。”

听到敲锣声，村民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大多都是拄着拐杖老人和妇孺，鲜有完好无缺的成年男子。

有人在哀叹，有人在小声议论。

“哎，男人都快打没了，难道让小孩子去当兵吗，真是作孽啊……”

“反正饭都吃不饱了，不去当兵，早晚也要饿死。”

“哎，说的也是，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啪啪……苏武家的。”

听到敲门声，苏平安连忙躺着床上，盖上被子，闭上了眼，心道：“早知道昨天不出门了……”

“嘎吱……”

母亲李氏打开屋门，看到拿着锣，发须皆白，满面褶皱的村长，“村长，啥事？”

“咳咳……”村长轻咳了两声，“苏武家的，你也听到了吧，朝廷要求各地豪强招募乡勇，隔壁李家村的屠户李虎正在招募兵士，你家平安也不小了，不如去当兵吧。”

李氏忍不住垂泪道：“村长，俺男人刚战死不久，就要让俺儿子当兵，这是俺家唯一的男丁，他才16啊……”

村长皱眉道：“苏武家的，你哭也没用啊，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当兵也是给孩子一条出路啊！”

李氏抹着眼泪道：“村长，谁不知道你和屠户李虎是亲家，再说，你也说平安还是个孩子了，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去当兵呢。”

村长哑口无言，面显不耐之色，一把推开李氏，进到堂屋，却被平月这个小丫头伸开手臂又给拦住了，“村长，我大兄还病着呢，当不了兵。”

“骗谁啊，我听说昨个他还出门买了炊饼，让开。”

村长又推开拦路的平月，来到平安住的里屋，“平安，别装了，快起来。”

苏平安见村长已经知道他病好了，便下得榻来，似笑非笑，拱了拱手，“村长好。”

“好个屁，你要是不当兵，是要活活饿死的，晓得不。”村长骂骂咧咧道。

“村长，晓得了，我先考虑两天。”苏平安心里翻了个白眼，随便搪塞了一句，心里暗自盘算，“给别人去当兵，打死不干！”

待村长离开后，苏平安还是披着那件洗的发白的青色棉长袍，脚上踩着一双黑色棉靴，虽然旧了，却很干净。

“说来，银锭，我还没有真正见过呢。”苏平安虽然前世在电视上看过银锭长啥样，可在现实中没有见过。

他想着便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在手心里拋了抛，飒然一笑。

从杂物间找了个竹篓背上，竹篓里放了根藤绳，左手提了个筛子，右手在厨房米缸里抓了一把米，走出了屋门。

“大兄，你这是要去干嘛？”平月追了出去。

“上山。”苏平安头也没回，踩着厚实的积雪往山上走。

“等等我，大兄，我也去。”

平月以为赵平安去山上打野味，往年下雪后，大兄也会去山上打野味。

因为雪后，野山鸡会留下脚印，这样就能找到野山鸡经常出没的地方。

再加上在下雪天，野山鸡很多天找不到食物，只要看到食物就会去吃。

在筛子下面撒些米，用藤绳绑住木棍，木棍支起筛子，人远远的观察，只要野山鸡钻到筛子下去吃，就拉动藤绳，便成功捉到了。

这也是从残缺的记忆里刚刚想起的，苏平安便想试一试。

苏平安在路上哼唱着小调。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

“大兄，这是什么曲，真好听，能教月儿唱吗?”跟在苏平安身后的平月，拉着苏平安的衣角问道。

“……让我想想。”

苏平安只是随便哼唱，却是忘了说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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