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却未表态,反而负手而走,沈明伦也只好跟着,又一路回到了沙盘前。
孙承宗忽然一叹“此棱堡专为守战而设,高阳…怕是用不上。”
沈明伦笑道:“县城乃是民生之所,棱堡却是军事要塞,高阳自然不合适,反而更适用于西庄。”
“你如此煞费苦心,防备的绝非乱民,难道…是为了对付鞑子?”
见沈明伦点头,孙承宗不由苦笑:“看来,你也料定鞑子会再次入寇?”
沈明伦当然点头,只是不知道入寇的时间,唯有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孙承宗又疑惑道:“可你因何判定,鞑子会袭扰保定府?”
沈明伦撇撇嘴,他总不能告诉孙承宗,自己是被孙家满门的壮烈…给吓坏了吧?
“小子只是瞎猜,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
孙承宗一听,不由指指沙盘没好气道:“只是瞎猜,便准备弄成这样…是不是太过?”
沈明伦苦笑道:“关系到小子母子四人,还有西庄三百多户的身家性命,所以准备得充分一些,毕竟小心无大错吗!”
孙承宗哭笑不得:“又和上次一样,所谋甚大所图甚小。你为西庄这般苦心积虑,倒是一条合格的看家狗。”
沈明伦躬身一礼:“还请阁老成全!”
孙承宗依然没有回应,而是仰头悠悠叹道:“陈奇瑜被天子罢官戍边了。”
想起李自成的生猛,沈明伦不由问道:“可是围剿失利?”
孙承宗苦笑道:“恰恰是因为赢了!”
“啊?”
孙承宗阴着脸道:“乱军误入车厢峡,陈奇瑜不趁机灭之,反而进行招安,结果中了贼酋高闯的诈降,以致五省剿匪成了笑话。”
贼酋高闯,不是李闯?
沈明伦立即松了口气,原来现在的义军领袖是高迎祥啊,那李自成应该…还只是闯将吧。
孙承宗又恨恨道:“贼军虽然逃出生天,可到底还是伤了元气,恐怕鞑子会再次入寇,从而为乱军解困!”
沈明伦不由骇然:“阁老,鞑子会不会攻击保定府,我高阳县有没有危险?”
孙承宗摇摇头:“若仅是给乱军解围,鞑子攻击京畿的可能性最大。”
似乎见不得沈明伦如释重负的样子,孙承宗冷声道:“可下一次,没准就是保定府了!”
沈明伦无所谓道:“只要给小子一年就行!”
“一年?”
沈明伦苦笑:“阁老,一年还多!棱堡还好说,毕竟砖石、水泥皆能自己烧制,又有三千流民当劳力。可您也看见了,小子那些设计还不成熟,仅是胡思乱想之后的模型,不仅需要大量的银钱采办材料,还缺少成熟的工匠。”
见孙承宗点头,沈明伦立即委屈道:“再说,又顾忌官府不敢放开手脚…”
似乎没听出沈明伦所求,孙承宗笑着解释:“老夫是诧异,你小子居然想一年完成。”
见孙承宗装傻,沈明伦便冷声道:“只要没人掣肘,一年又算什么?”
孙承宗忽然一笑:“小子,记得你曾经笑话过老夫,练不出敢与八旗野战争锋的辽阳军。”
“阁老,那些都是气话…”
不等沈明伦解释完,孙承宗便笑道:“你这棱堡兵器虽然犀利,可若练不出敢战能战的乡民,不也一样枉然?”
拍拍沈明伦的肩膀,孙承宗笑道:“听说你在训练乡民,那就领老夫过去瞧瞧。若没什么看头,你也别费这个劲,老夫也没兴趣替你担这个责。”
沈明伦一听,立即顺杆而上:“阁老,您可要说话算数!”
“自然!”
沈明伦自信一笑:“阁老请!”
沈明伦前头引路,孙寿搀扶着孙承宗,一路来到了西庄之外,便瞧见荒地里约有二百余乡民,正十人一组烤火休息。
“就…这些人?”孙承宗没好气问道。
见孙承宗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沈明伦不由脸色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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