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很是安静,蜡烛哔哔啵啵的响着,陈昭发誓自己惹谁也不要去惹女人了,这是血泪的教训。
程绮烟有些埋怨的看着他,双拳如雨点般砸在他胸膛,低声抽泣着:“叫你去喝花酒,叫你去喝花酒!你这个狠心贼,下次要是再走了,就先杀了我再走。”
“我不走,就是死也跟你死在一块,还能骗你不成。”陈昭举着手信誓旦旦。
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温顺又贤惠的程绮烟说起话来,倒是把陈昭吓了一跳,这女人看起来不狠,可是狠起来简直就是……
想到自己为他苦苦守候,帮他操持一切,从没有过半句怨言,可是有朝一日,她却听到别人说他的夫人是另一个女人时,那种心痛只有她自己感受明显,如一把钝刀子割着自己的心。
现在又突然听到他对自己说的这些话,一时间悲喜交加,平日里没有显露出来的性格也在今日突然爆发出来。
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掉落下来,抽泣的身子发抖,但是雀控制不了,几乎不把眼泪流干不罢休一样。
陈昭鼻子发酸,低下头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对她道:“我也是想要解释给你听的,只是你连屋子的大门也不让我进去,那南梁使臣定然知道他这样说,你会和我闹上一闹的,我抓了人家儿子,他能不对我怀恨在心吗?
你这傻丫头,我在金陵街道上那么多人面前,若不一口咬死安和是我的夫人,那我怎么能轻易把他儿子扣下来。
我们文朝的律法,他们这些异国来客就要遵守,就要入乡俗随的去适应,没人给他们开特殊,这叫杀鸡给猴看。”
“可是你诉余杭府从未带我也是真,从未问我去不去,你每次看到她们都是在照顾,唯独我,只有跟着你担起来,可我也是女人,你莫不是忘了。”
“这……是我自己疏忽了,我和安和她们……”陈昭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下去,那就又得被赶出去了。
只好干笑两声,又道:“你不要哭了,动了胎气。”
“你就惦记你儿子。”程绮烟羞怒的伸手去拧他的胳膊,转过身去道:“你可以生气时扔下我便走,却不允许我生气,你这人真的是很不讲道理。
却说说,你带其他女子回来的时候,我何时说过,都是尽心尽力的帮你照顾,可是你倒好,做错了事还不许我生气,原本想着将你关在门外一会儿,就开门,谁知道你倒好。
把我那些花儿踢破了不说,还在门外发脾气,你这简直就是在揪我的心,大半夜的还说自己要出去喝花酒,你忘了红衣会那时怎么刺杀的你,偏偏我难受的紧,还要担心你的安危,你是我上辈子的冤家么。非要这般折磨我。”
程绮烟说着,又倒在他的怀里哭起来,似乎要把她受的委屈都统统发泄出来。
也是他不对,在南梁使臣说他的夫人时,就该当面说她才是,但自己似乎没有说。
可是当时那般情况下,自己也确实是忘了,只怪那个司马弛是个老狐狸。
便轻声道:“其实我和安和也不是”
“我没有怪你护着她,也没有怪你带她们回来,只是怪你为何那么快就跑了,连多待几分钟都不愿意待,我只是想要你说你不是那样想的,解释而已。”
“我不是有心的,只是这几日朝会之事太多,才被那个老狐狸钻了这空子,你莫要为我动了胎气,府里的走廊太暗,明日我派人将灯笼多挂几个,免得你夜路磕着碰着。”
“你只记得你儿子。”她娇嗔着戳了下他,但嘴角却勾起笑意:“我那被你踢破的花该如何。”
“我赔,给夫人翻倍,让这府中都有,是我疏忽了,不该在你身子不便时惹你,夜深了,该歇了。”
更夫的梆子敲了三下,府里所有的屋子也都熄了灯。
清晨,陈昭是被程绮烟捏着鼻子叫醒的,他睁眼时,她已经准备了热水过来:“已经快晌午,快些起来用饭,免得南梁使臣又来。”
“夫人啊,这些事让那些丫鬟干就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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