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暴雨后,余杭府似乎是老开了眼,想要放这些黎民百姓一条活路,洪水慢慢的褪去,留下被被冲刷过的余杭城。
陈昭他们所待的山坡是余杭城的后山,底下这座余杭城是海江一带富庶的大城,在文朝也是数一数二的的粮仓,税粮甚至要比其他几个产粮基地高。
只是一场洪水,淹的良田少也有千亩之余,只剩下这山腰和山顶上的粮田。
奔流而下的洪水将余杭府靠海江的房子撕裂成两半,倒塌,坠江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在滚滚江水郑
原先还充满生机的余杭府,眨眼间夷为平地,来来往往的商贩消失了,留下的是断壁残垣。
不远处林时年和周森几个官员还在商量,到底该不该将灾民从山上迁下去。
“钦差大人,卑职认为还下山也不失为良策。”
“正是,卑职赞同周大人。”
坐在岩石上的林时年,看了看地面,又望了望站在山边的陈昭之后,道:“下山。”
一声令下,就是带着兴奋和慌乱的收拾,衙役和金陵来的那些兵将迅速在高守的带领下,将远处草棚中的灾民喊了出来。
黑压压的人群一下就四散在坡顶上,有人哭闹,有人笑。
哭的自然是房子没了,亲人被洪水夺走了生命,笑的人觉得自己的命还在,长长的松了口气。
还有人跪在地上,双手合着求上,嘴里默念着保佑,菩萨保佑一类的话。
其中有一个光洁靓丽的女子与一个扎着丸子头的丫环,两人望了望人群,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那丫环懊恼之余,眼睛似乎亮了起来,她踮着脚看了眼一旁安排的高守,眼珠子一动不动。
阮宜良笑着捏了下嘛丫环的脸蛋道:“访儿,你瞧什么呢,人家是金陵大官,你莫要乱了身份。”
丫头顿时像霜大的茄子,蔫了下来道:“姐啊,人家知道的啦,看一眼不行么。”
灾民乱糟糟的,年纪大的手里拄着木棍,队伍毫无章法,陈昭指了指人群道:“林老,还是让他们排队下山,不然这些人都着急往山下跑,要是推搡到谁,那摔下山可就没命了。”
“陈兄与老夫想一起了,正有此意啊。不过就由你继续为他们讲解防病的卫生。”
陈昭点点头,这几日除了查看有没有生命的灾民外,他同时也在宣传卫生知识。
这些灾民又饿又渴,下山沟那些井水自然不能喝,死在泥水中的鸡鸭猪狗,以及那些骡子和牛羊马那些牲口,都会带着病菌。
此时还是夏末,大雨过后气湿热,正是瘟疫霍乱的高峰期,一点也马虎不得。
一路上,陈昭牵着马走在人群前面道:“若是进城,当下最要紧的是清理那些被洪水掩埋之人,还有那些猪狗牛羊,大家定然不要舍不得交,那些东西吃了会腹泻,更会要了性命,进城后大家听我的,知道了吗。”
“记下了,陈大人。”
“记下了。”
一干灾民跟着瞎起哄,林时年跟在队伍后面,周森和其他几个官员面色不喜。
这个狗仔子,什么时候成了大人了,简直是违背纲常,还有这些恶民,他们才是余杭府的官,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来的占风头,真是耻辱。
周森脸上带着谄媚道:“钦差大人这几日辛苦了,没想到那个姓陈的不识好歹,贸然领功,这明显是目中无人。”
“老夫倒是觉得既然这些灾民拥戴他,那么他是什么职位,是官不是官又如何,为百姓做事的,自然被百姓记下。”
林时年勒住马绳道:“若不是这次陈昭根据云层风向晚上还会有大雨,我们想必已经成了洪水中的冤魂了。”
到余杭府第一日,雨确实是没有在下,林时年打算让大家开始赈灾时,却被陈昭晚上还会有一场大雨……
“林大人,莫不是您护短。”周森想着昨日他拿了一万多两银子出来,这老头肯定也会留自己一命。
哪知林时年道:“周森,水灾还未结束,你们的脑袋暂时先长在你们头上,到时若是河堤损坏的太厉害,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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