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进余杭府,陈昭鼻子中都是雨水和霉气,暗看不清前方的路,高守举着火把道:“本以为余杭府城可以保住,没想到连这些官员都无处可去。”
“可不是,陈兄快些,我看乌云密集很。”高守喊道。
两人从城这头走到那头,平日繁华的府城今日如死城一般,没有半点灯火,也没有半点声音。
翻了一些被水泡圆的大米,又寻到了半截挂在屋梁上的腊肉,想来是住家逃命走的急,没有将腊肉取完。
高守稳稳的夹着马肚,将腊肉往马背的竹篓一扔,哈哈道:“今晚这肉要是切的好,也能切出个几百片够灾民吃点油花涮涮肠。”
“我看悬。”陈昭一手拉紧马绳抡圆朝马尾处抽了下:“驾!”
马蹄哒哒的从长街的黑幕中朝这里驶来,沿着布满淤泥,散落满木头,砖瓦,烂水果的地方,远远传过来。
靠大街的一处雕花楼一半都倾斜在地面,木头上被淤泥沾满。
“咚。”
半截木头碰撞的声音在黑夜中异常响亮,三只惨白的手缓缓的从木头屑伸出来,其中两只手指头上都是沾着的木头屑,血和泥已经裹满了手指头。
那只手摸索着巴掌大的木棍一下一下敲在倒塌的木头上,发出闷响。
高守全神贯注的望着四周,生怕出什么幺蛾子。
“你们练武的人怎么都这么一惊一乍的,这洪水泡过的地方还能有什么动静不成。”
“陈兄你难道没有听到什么东西发出声音!?”
被高守这么一问,他突然勒住马缰绳,静静听了起来。
“砰……碰……砰。”
声音时大时,是从前面的黑夜中传来,陈昭有些犹豫,如果找的话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很可能大雨就要来了,可若是不找的话,万一有灾民……
高守也没有动,似乎在寻找声音来源,眼神却看着陈昭道:“去看看吧。”
见高守这么,陈昭心下也一横,大不了速度快点,在大雨来临前撤人就是了,便点点头,向前方街道走去。
“砰……砰砰”
“嗒嗒嗒嗒。”
“咔嚓………轰轰……隆……”
一道亮白闪电在西方的空上炸裂,除了马蹄声,木头撞击的声音越来越近。
“有人吗,还有人吗,我们是官府派来清查搜救的。”高守冲着死寂一般的余杭府城喊道。
气阴沉沉的,随时都可能落下大雨来,陈昭骑着马走向声音发出的雕木楼前,盯着半塌的花雕木楼。
再三确定后,那木头敲击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救命。”
“不要怕,不是歹人,我是来救你的。”陈昭接过高守的火把,示意高守警惕着,以防备有什么危险。
火把凑近后才发现,是一个梳着丫环头的姑娘,只有头露在木架外面,下半边身子在倒塌形成的空间郑
要想救出人,只有将周围的一些泥水冲的浮物取走,将木头搬开才可以。
“……我来搬。”陈昭完附下身将那丫鬟周围的东西挪开道:“高大人,托着她往出拉。”
高守将火把插在泥土处,伸出手将那丫环慢慢的从坍塌的空间拖了出来,那丫环睁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救……救姐,她在里面。”
轰隆轰隆隆。
“高大人你带她到空旷处,快一点,还有个人在里面。”
“好,陈兄务必心。”
陈昭举着火把,看了一眼头顶打雷闪电的,将火把探了探黑漆漆的坍塌空间,里面隐约有个人影趴着,喊道:“姑娘!姑娘!”
里面那道身影却没有半点的动静,他把火把照着洞口,自己退着八字步滑了下去。
幸好里面都是被泥填满后形成的斜坡,陈昭便伸出手摸索着那姑娘头道:“喂,醒醒。”
“救我。”女子发出微弱的声音道。
陈昭摸索了周围后,发现没有阻挡的木头茬什么,才慢慢的移动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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