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酒与梦与现实 (2-1)

此时的路德维希对周遭的一切乃至是那低声议论根本就没有丝毫察觉，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毫不过分，因为他早已是望着血泊中的卢卡斯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纵然已是两世为人可他前世铸剑练武是国艺传承者，今生虽是黑森家族私生子但衣食无忧，生活自在，哪怕曾见过死人可何时又亲手杀过人呢？此刻路德维希只觉自己双腿软麻，整个脑中嗡嗡作响满眼尽是猩红鲜血！

“我...我杀人了？”

他呆呆看着面容凝固，瞳孔已是呈现出死灰色的卢卡斯想要说些什么但口中却干涩无比，好像已是在沙漠中喝尿饮血穿行了数月之久般刚刚张嘴便觉得腹中有着一股难言的酸水在汹涌翻滚。

“路德，路德！该死，看在圣灵的份上作为黑森家族的一员你能拥有几分镇定吗？”

恍惚间路德维希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重重捏住，整个身子像是狂风呼啸中一张不起眼的布幔正猛烈摇晃着，他难受得厉害那股酸水好像已经涌到了喉咙口，接着他只觉有人像是刻意戏弄自己一般竟是伸手掰开了自己的眼睑朝着空洞的眼球狠狠吹了口气！

“啊！！呕！！！”

一瞬间路德维希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狼狈地朝着后面退了几步，伴随着这突然地剧烈运动他再也难以控制自己，哇得一声便当场呕吐起来，酸水就着一些糊状食物带着恶臭顷刻间便弥漫了整个旅店大厅。

见此一幕本还在此逗留的雇佣兵们纷纷皱眉起身，神色各异地轻声嘀咕着上楼朝房间走去，而朗贝尔则是长出了一口气暂时将狼狈不堪的弟弟交给了两名面露不屑的黑森军士照看，转身走向那具瘫软在地上的尸首又向其怀中塞进了一个看不出是何物的小玩意儿。

“噢，我的店主，快看啊这可真是个倒霉鬼！他竟然在得知自己行窃了一位尊贵的黑森族人后慌乱中被长凳绊倒了！也许是圣灵在上容不得这可恶的渣滓，他被自己的匕首给刺死了！这可真是圣灵现世啊，你说对吗！？”

当朗贝尔再度起身时戈斯已是笑眯眯地倚在了吧台之上，口中满是惊讶与难以置信。

陈旧，肮脏的吧台让他的袖口染上了一层黑色污垢，不过此时戈斯显然是被圣灵现世的精彩一幕所摄去了眼球无暇再顾及其它。

不过闻听此言那位店主却是汗如雨下，结结巴巴不知所措，他看了看呕吐不止的路德维希又望了望血泊中的卢卡斯过了好半晌才鼓足了勇气战战兢兢地说道：“可..可是卢卡斯他尽管很瘦弱..却不应该会被长凳绊倒......”

“不，他只是看起来很瘦弱但其实壮得像头蛮牛，我想他甚至还举得起一整匹湿漉漉的宽幅的厚绒呢。对，是这样，如果不是他因为慌乱被绊倒致死那么我那位尊贵的主子可显然不会是他的对手！”戈斯摇摇头，有些不满地纠正道。

随着戈斯的话音落下周遭十余名黑森军士尽皆将头一转死死盯着这位心惊胆颤的店主，杀意陡至，见此店主禁不住浑身一抖手中的酒罐应声而落旋即连忙颤声说道：“是这样的，该死的卢卡斯他...他行窃了尊贵的...尊贵的...”

“黑森族人。”戈斯适时的提醒道。

“没错，他很壮，他行窃了尊贵的黑森族人，他还想做点什么...可他幸好绊倒了自己...这是圣灵...圣灵现世！”在店主磕磕绊绊地终于说完了这话后戈斯满意的点了点头，见此他立时如释重负，旋即正想要再补充点什么却只听那位气质高贵的大人物沉沉说道：“给他来上一些黑啤酒，最烈的那一种，喝了就能睡的！”

......

“我...我这是在哪儿...好熟悉的味道...这是..锻炉！？”

恍惚中当路德维希再次睁开双眼向着周围投去目光却不由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是身处在一座巨大古朴的锻炉跟前，温暖的火焰让他感觉好受了许多，细细望去这座古朴锻炉是那样的熟悉可他偏偏却又叫不出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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