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每个饶面前置着一个桌子,桌子上面有一块拳头大模样相差不多的青石,一侧摆着一套刻刀甚至还有砣机和解玉砂。
“各位久知娥云疏影,那便在此石上任意发挥,依娥云疏影的真实几许评判胜负。”
季牧有点傻眼,解牛剖羊或许还能上手,雕石琢玉还是算了,好在他身边有吴凌秋,这场子里的应当无有他的对手。
文岐和虞力士更是干瞪眼,“前辈,娥皇山和虞氏乃有所定,此间大量的次品娥云疏影乃从前金玉元旗下的号子所放出,真正的话事者乃是星宝行,这么比对虞氏不公平。”
张耀西皱皱眉,“既然是比,自当同步而发,娥皇山看的是后,而非以此缅怀从前。”
“张头家所言甚是。”黑衣老者忽然开口。
这一来,文岐、虞力士、季牧三人都只能看着了,尤其是文岐,他的脸色极不好看,如果虞力士的作用只是这些,那这一局就是竹篮子打水了。
张耀西是懂雕琢之人,但更让人惊目的是骆一,此人握刀熟稔、情态毅定,似也是大行家。
季牧歪歪身靠向吴凌秋,“凌秋,这比的一定不是技法。”
“什么意思?”
“如果比技法,那得是下匠师凑一局,现在这场子动技法的就你三人,这上面的胜负根本没有服力。”
吴凌秋一怔,“那要怎么办?”
季牧也不知再什么,雕琢之事他一窍不通,算不算是提醒也只能到这里了。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都歇了手法,呈现在前之物已然“面目全非”,骆一和张耀西手中玉石都已成了片状,只有吴凌秋如在山崖刻字,似一道地霓裳扫过,留下只影片光。
就在这时,那黑衣老者转过身来。
人们抬头看着老者,低头看着玉石,可是那目光却没有一丝的交集,因为这老者自打转过身来,双眼一直凝着一个方向,而那里,只有季牧一个人!
最骇的古通哲,他是了解黑衣老者之人,一夜十个梦、一梦十个景,他也难以想象会有今这个局面!
有一事,他想错了,大错特错!
当年他自报姓名,季牧立时知晓万千的样子,原来他和季牧想得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老者的目慈然善然,他像是在称赞,又像是在怀恋,隐约之间,透着几分无以想象的重逢之意!
一瞬之间,脑海中千江倒流、万山轰毙,他怕这个场景维持太久,怕这一切不明为何变了味道,古通哲忍不住开了口:“兄长!兄长!”
老者却看也不看他,“你叫季牧是吧?”
“晚辈季牧!”
“答应我的七香叶,现今如何了?”
“前辈,七香叶还没有几车,不过倒是有几片。”
季牧内心之翻腾更是难以言表,一个人啊,再见就老到了这般地步,他收起了烟枪、褪去了蜡黄,可那一头的白发、满目的皱纹比之当年更加明烈。
那个在九元馆仓库里喜欢套话的人,那个一宿一宿不睡快把烟草当成粮食的人,再见已过整整二十五年!
这些年里,风月虽同、不知你我痕,时而觉得他一直在,时而又觉他永世息。
久久之后,老斋来到三人面前,对那各自的呈现只是扫了一眼,而后便坐在了季牧身边。
“兄长,你竟然识得他?”
素来极具城府的古通哲也已有些按捺不住了,老斋似是怀着气,一种季牧不清也不敢妄测的火气。
“为了抬娥云疏影出世,多有不择手段之人,各位刚好四部,砣机四类、解玉砂也是四等,不如各自拿一部分。吴头家技法最绝,当领最优一等,骆头家领二等、张头家领三等、虞头家领四等,如是便安。”
老斋这一,满场都不乐意了,古通哲是一奶同胞的亲弟,虞氏又有约定在先,眼下不但分的各家都是,两家还只能领末尾的两档。要是这么来,这一档子的操作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此间利害尽人皆知,一旦分成四类,一人握一出那便意味着谁也无法真正夯定娥云疏影,日后即便走出也照样乱套,四家的目的谁都没有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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