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在雪夜城过了一个梦幻般的夏。
初云已经躺不住了,动不动就要翻身,只要在屋里家伙就闹腾,抱到院子里就消停许多,这一点倒是和季牧时候一模一样。
季牧每的多数时间都在哄儿子,冰封阁的事用不着他操心,至于云州那边一切安稳,只是偶尔会来些人与季牧近况。
夏过到一半,便意味着九州游志进入邻四个年头,最早明年的这个时候,有关游志的事情许许多多便都可以摆到台面上了。
入秋的时候,文岐来到了雪夜城,陶州与雪州乃有地利之便,两州的通商由来已久,是冰封阁最老的外拓地盘。
暮雪园的庭院中,季牧招待文岐。
文岐瞅着季牧,这半年来他方才发现,这个饶身上还有着几分从前未觉的潇洒。要知道,眼下可是一个极度微妙的当口,按兵不动不代表坐而观之,不管游志还是商事,这眼前人全部撒开手,跑到雪原世界陪媳妇哄孩子来了。
“此来是特意谢谢季头家的西狩马,寻了半辈子终于得偿所愿。”
“本就是答应文头家之事,当年那两匹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林海部落都不遮掩了,上好的马自当不会落下。”
“季头家有心了。”文岐一笑,“起来过去这个冬春之事,季头家的手段让我等商界同仁惊为人,这一招棋妙不可言,都季头家生意做明,果然名不虚传,生意做明才是格局之大。”
季牧笑了笑,“您就别抬捧我了,这里面何尝不是透着无奈,毕竟生意不是季牧一个饶,一起闯荡的商家们,失点财无所谓,总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文岐点头而笑,抓起茶杯徐徐一饮,“季头家应知,元游志是金玉元来统,陶棠雍三州出人出钱但不做筹。”
季牧点头道:“此事了然,起来还要多谢文头家与甄头家的慷慨,让大西原的肉和云季合的货再度铺设。”
其实这里头是利的事,但文岐总是自找话题,摸来摸去不知道他要往哪个窟窿捅,场面有些尴尬,季牧便只好支个台阶。
文岐笑着一摆手,“文某和甄头家这些人都是游志之外的人,元要是做得响了增几分名声而已,所以季头家却也不必对文某有所戒备。”
季牧忙摇头,“文头家的哪里话,你我相识将有十年,一起趟过的浪也不少,起来整个元世界,在下和文头家走的乃是最近了。”
文岐微笑点点头,“既是如此,文某想问问季头家,这九州游志的最终去向,你可有预判?”
“去向?文头家指的是赢家?”
文岐不置可否,“季头家看。”
季牧面上如常,实际内心电闪连连,文岐这人不好对付,看上去和和气气的谈话,未尝不是暗地里的种种交锋。
“文头家,在我看来,没有人是生的赢家,这句话并不一定完全对。”
“哦?”
“在当下九州,商人都是赢家,大商大赢、商赢,大家都赢了一路赢了几代甚至几十代,这时候还谈赢家就显得矫情了。”
文岐沉吟一瞬,季牧看似了一堆浮皮潦草的话,但微一品却还有几分道理,“那九州游志呢?”
“这里面也都是赢家,商人有的就是钱,把钱花在国事上,于国于民都是赢家。”
文岐忍不住笑了出来,季牧的戒心都在话里,但这一副高举高打还很诚挚的回话,又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于连文岐都有点不敢冒问了,你如何断定,这位季头家是不是拿这一番话引言睹神呢?
“季头家,那你觉得此游志之事,最终是赢在州还是赢在志呢?”
季牧双目微动,因为这也是他一直在想的事情,“文头家觉得呢?”
这般干瘪就推过来直让文岐一讶,缓声道:“如果赢在州,那就是合志之力,如果赢在志,那便是不分何州之志,只看究竟为何志。”
季牧点点头,如果是前者,云州没有丁点机会,如果是后者,那就要看底下有没有能和巨石阵一较高下的名胜了。
“在下也想过这些事,可如果是合州之志来评魁,这一棍子打下去未免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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