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找到了上次来河神大祭时住的那家客栈,记得那时他和施如雪把货囤在这里分头出去找船,一晃竟已是久远之事。
刚走到柜台那里,一个矮个胖子一下没刹住差点撞季牧身上,他手里抓着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这猛一驻足,手跟着一抖牌子就飞到了季牧面前。季牧一把抓过,低头一看,赫然是“字堂”三个字。
“季头家!”一声大叫响了起来。
“勺?你怎么在这里?”
唐勺一见季牧,大眼睛圆的直冒光,“您终于来了!”
“着急忙慌的,发生什么事了?”
抓了抓季牧袖口,唐勺四处一望,二人急忙走了出去。
“这是雪州的字堂令,怎么会在你手上?”
“是施头家让我回来取的,您是不知道,这次河神大祭冰封阁受大气了!”
“你慢慢,到底怎么了?”
“之前冰封阁的船是元给分配,但是这一次,元沧澜都挤进来好几个新商号,口口声声冰封阁抢了他们的船!”
季牧皱眉道:“都这个时候了,船还没定?”
“您是不知道,那些商号都不知道什么来头,根本就没什么名堂,他们就是针对冰封阁来找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元的船出北厂、沧澜的船出南厂,现在没人肯接冰封阁的画舫,事情拖了快一个月了!”
“那你拿这个是去做什么?”
“施头家跟他们吵起来了,那些人连冰封阁字堂都不肯承认,您这都是哪里来的鳖孙!”
“边走边!”
“那几个商号,连名字都不肯,元沧澜的话事人也不肯出面,施头家找了很多次,他们还施头家无中生有,互相扯皮就是不给话,真让他们给气死了!”
季牧沉道:“冰封阁,北疆第一大商,常年入百豪榜,岂敢有人如此拦路?他们不给冰封阁船,有什么理由?拿什么来比?况且施头家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点事情怎会应付不来?”
“可……他们乱,一群莽夫没的道理可讲啊!”
“勺,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没有啊!”
“那局势到不了现在这步。”季牧忽然停下脚步。
唐勺回头一望,立时满目愁容,“季头家,有些事情我也不甚详知,那些蓉痞一样,的话当不得真。”
“了什么话?”
“他们……”
“什么?你痛快点!”
唐勺被吓了一跳,但见季牧之急切,硬着头皮道:“他们,施头家是流人之后,不配拥有河神画舫。”
“真是恶毒!”
唐勺连连点头,“不瞒您,施头家有点为此乱了方寸,也没什么能商量的人,我都觉得她掉进去了。不过最该死的是,这种鬼话他们都能想的出来!”
……
一座客栈被腾的干干净净。
施如雪面色苍白,冷然望着眼前三人。
这三人皆是青衣,从他们身上看不出丝毫标志性的东西,甚至连他们的口音也分辨不出南北。
“你们告诉我这消息从何而来,我冰封阁绝不争画舫一分。”
“不争?那你取什么字堂令?”
“字堂就是字堂,没有画舫它也是字堂。”
“可是冰封阁都不要船了,我们要着还有什么意思,施头家真不会以为我们要撑起点什么吧?”
施如雪咬着牙,气息颇是粗重,“你们不要船,却要为难冰封阁,到底是谁的用意!”
正中一人三角眼半白眉,冷笑道:“这就是单打独斗的不利之处,冰封阁家大业大,可再大它也只是个家业,这档子事施头家应当引以为戒才是。既然有人传出流人之后,我等就算入了棺材板,这事该传它还是会传,倒还不如好好找个靠山,流人嘛,总不能世世代代都是罪人!”
施如雪猛然起身,手掌扣住茶杯,牙齿咬得做响,对面三人怡然惬然,一个个抱臂后仰,盯着施如雪的手,巴不得那茶杯拽过来。
可也就在这时,忽听步履锵锵,一个大高个,脸皮不怎么白,身凛目寒、阔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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