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的灯各有所长,云州以形闻名、贺州光色斑斓,而真正把形与色完美结合的,还是深受冰灯启发的雪州匠人。
施如雪在颐山下逗留五日,她还未离开的时候,雪州的一批灯匠已经前来驰援。这几日,施如雪时常去拜访孟元轲,孟元轲对她的态度也与常人大为不同。
时日匆匆,很快就近十月。
这座巍峨雄伟的颐山宫,真正要到了现世的一刻。
季牧、孟元轲陪同州府之人沿正中阶缓步而上,阶的两侧插着三丈余高、半丈见幅的大龙旗,劲风袭来,招展腾达之间,好似九龙凌空垂悬。
宫阙色深庄严,如象踞似龟盘,林园大巧不工,若劲力启丹田。颐山宫是精致的,没有一个角落被忽略,同时它又充斥着别处未有的狂野,如侠客似隐者不修边幅。
但什么又是边幅?有的边幅是乞丐的胡须有饭渣,一生潦倒,有的边幅是侠客的胡茬有狂沙,一剑纵横。
每都看着颐山宫,可当这一刻到来时,季牧的内心还是有着抑制不住的感慨,这是整个云州的心血,也是季牧做过最大的事。它会被流传,让下人知道云州有一座卓然于世的行宫,可能人们偶尔也会想起,哦,那个带头建宫的人,来自西部世界。
入夜,灯盏点亮。
九阶的灯立于左右三尺矮墙的墙角,当灯一亮起,人们站在山下一望,震叹的声音不绝于耳,这种开合的煌烨从未见过,衬着那金旗的摇动,好似一只金风头昂九、尾落人间!
浓密的烟花射向夜空,昭示着完结也预示着新的序章!
“成了!成了!”
山下万民欢呼,也不知那人是做什么的,被一堆人抬了起来抛得很高,许多人围成一个圈,搂着脖颈子连跳带剑
季牧热泪盈眶,这是不敢回首的大半年。
今夜有酒,今夜无眠。
……
十月中的时候,钦使验评完毕。
十一月中,军队便驻扎进来,颐山宫被完全封锁。
值得一提的是,宇国各州府是没有正规军的,有的只是“安府卫”。宇国的军队华丽无匹,银盔银甲,头顶三尺翎、披风红如血,连马都戴有头甲。
此时,圣驾已在雪州,此次帝巡九州,每过一州都会赐一字且昭示下。贺州的字是“秀”,澜州的是“韵”,沧州的是“渺”,雍州的是“和”,棠州的是“雅”,陶州的是“工”。
据很多人猜测,彩头就是埋在这里,但也有人想,不会到时候是抓阄吧,字都是好字、意各有所妙,这里面何分高下?
十二月十五,圣驾抵达云州。
季牧把宫行令交还州府,接下来便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只是这个年,季牧还是没法回西部,圣驾离开云州才是让人心安之时。
年节之夜,陛下自颐山宫移驾云都,如在大都一般赐御酒,这个场景季牧并不陌生。
云上居,季牧和韩富遥望远处煌烨。
韩富叹了一声举起酒来,“这一遭走得不易,未及庆功之时,权当是年夜之贺了。”
季牧笑道:“还有半月,这大石就终于可以放下了。”
“自从来到罡年,一年帝丧期,两年云州大旱,一年九州行宫,所谓苍乏人不过如此啊!”
季牧想到了四年前,那时自己还在为营学攻绩奔走,这四年里虽也夹杂着很多商界之事,但不得不,和季牧心里的构划偏远了许多。
“老师,此有三州可设云季合,您可有什么建议?”
“三州可设,无非是并行还是逐校”
“没错。”
“如果你要做的只有云季合,当然是逐行更为稳妥,但这四年拖冗,行宫一结束便意味着无数蓄力的人即将起势,恐怕你没有循序渐进的机会。”
季牧点点头,“今年又有河神大祭,不知届时会是什么模样。”
韩富若有所思,“起来河神大祭这个东西最能看出九州的商业格局,有时候未必真正参与其中,反而也有收获。”
“老师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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