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的脸憋得胀红,看见这一幕别的啥心思都没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好笑一会。韩富老脸猪肝色,这事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指不定要笑成什么德行。
半晌这么安静,季牧觉得太尴尬了,“院、院长,是金的吗?”
“是金的。”韩富探手上去把金牙抠出来,“你,你没脚癣吧?”
“没有,绝对没有!”季牧忙道,“不过还是好好洗洗。”
“是要洗洗。”
“院长,那我就先走了。”
“先别走,这牙……”
“该掉!该掉!”
“你!说……”
韩富脾气又要起来的时候,却见季牧手一托腮吐出两颗牙来,自然是那戒尺给抽掉的,“院长恨铁不成钢,季牧感念院长教诲,这俩牙,就是今天全部的牙。”
韩富点点头,“去吧。”
“院长保重!”季牧蹭得站起来,但刚走到门口,韩富近乎嚎叫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先把这三个玉龟背还上!你想留就得考到甲一!连算三个月!还清再说!”
季牧暗暗咧嘴,跑到廊道的时候又听韩富对那旁边人大喝起来,“这是谁的牙!”
“季牧的!”
“那这是谁的!”
“我的。”
……
太学这地方,想进的人进不来,进来的人也不是随便就能出去,而且不准探望。每到一月之期的时候,太学外的客栈便住得满满,两千多人的家长都守在这里,但没有一个人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
见面意味着被劝退,没有任何相逢之喜,有的只是感叹命运不济。
季连山一直守在九云城,想想季牧作为候补进入太学,加上被骗来还有那放羊的死毛病,季连山知道这第一批人里,跑不了自己的儿子。
出来一个,季连山数一个,正好一百个还没有看到季牧,季连山直接跳了起来!
好家伙,这何止祖坟冒青烟,简直青烟变青云、扶摇九万里啊!
当天下午,季连山不知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的儿子要久居太学了,自个儿回西部世界报喜去了,只留了个伙计在九云城。
太学里,闹了这么一出,季牧留是留下来了。
第二天黄昏,整个太学和季牧打交道最多的那位笔官找到了季牧。
“老师。”
“我不是老师,就是太学当例差的,除了教学什么都做,哦对了,我叫路奇。”
季牧看他最多也就三十岁的样子,便喊了一声“路师兄”。
路奇愕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反而问道:“你为什么不住商学院的宿舍?是他们……”
季牧忙道:“和同学们无关,我就是觉得太闷了,”
“但你这整天跟个夜游魂似的四处飘,也不是个事。太学里还有一些混搭的宿舍,你要不要去?”
“我可以去?”
路奇笑了笑,“我这般问你,自是可以啊。”
“为什么会有混搭的宿舍?”
路奇坐了下来,一副要和季牧好好说道说道的样子,“季牧,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留下来吗?”
“不知道。”
“一届太学三年,两千七百人,有位先辈把太学比作皂石,一个月磨掉一圈,最后留下来的都是又硬又醇的。这开始的时候最为残酷,太学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摸索每一个人,但太学的资源有限又不得不刷掉一些人。资料、成绩、行为,就是前期的三大指标,说实话这是最看运气的时候。”
“三大指标?”
路奇点了点头,“这个阶段成绩恰恰不重要,因为依照祖例每月必须要走一百人,这么短的时间接受的课程极为有限。资料是说太学会再审核一轮你们上交的材料,标准不是能不能进而是能不能留。最重要的是这个行为,太学认为,学为量而身为质,一月课程看不出造诣,但行为能帮我们快速断定一些东西。这一个月,你们上课下课,我们这帮人才是忙坏了,分到各处记录着你们。”
“路师兄,那我为何会留下?是因为捐款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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