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恭从未想到自己会这么狼狈。他紧紧抱住马脖子,双腿夹紧,偶尔猛踢一下,任由马匹往翟家坞壁跑去。
只一个突击,沈家的两百余名骑兵便折损了四十多个。刘平带领着骑兵凿穿了对方的军阵,继续圈马回来冲杀。
沈毅被杀蒙了,手下步兵射出去的弓箭,落到敌军的盔甲上一下子就弹开了,鲜少几只箭射到马身上,有几匹吃痛的马把马上骑士摔了下来。不过这些骑士也没有到底不起,而是在地上打个滚,拔出骑刀继续往前冲。还没等翟家诸人起来速度,一阵标枪投掷过来,中者立毙;对面的骑兵人借马速,那骑兵刀挥过来,无论是鱼鳞甲还是皮甲,都被豁出长长的口子,步兵更是倒了一片。二弟沈度中刀落马,生死未知。
沈毅肝胆欲裂,大声呼喝着让手下的人挺住,还没等列阵完毕,敌人已经圈马回来,继续突击过来,只好硬着头皮接战,眼见得自己的部曲已经被分割包围,心如刀绞,耳听得敌人大喊“投降者不杀”,猛地想起父亲的话,便大声喊出“投降”二字。手下兵卒听了,忙扔下兵器,双手抱头。在淮北诸坞壁之间征战,很少有赶尽杀绝的,只要弃刀投降,即使对方兼并了自己的部曲,为了方便管理,同样会给自己的一定地位。所以眼见落入绝地,沈毅毫不犹豫地选择弃械投降。
眼见得沈毅出声投降,翟恭暗道不妙,带着两个随从趁乱往外突围,眼下只剩翟恭孤身一人了。翟恭摸摸腰上的伤口,那里血流不止,后面的追兵不息,他丝毫不敢停歇。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时间,他意识开始模糊了,见到前面有一群人在打斗,忙要勒马停下,谁知道一个不慎,掉下马来!
战果喜人,刘牢之也很高兴,吩咐吕涛收缴了俘虏的兵器,打扫战场,又对陈擎道:“你即刻率本部增援林飞,只要翟家敢出城,务必把他们留在城外。
打了打胜仗,陈擎也很兴奋,大声回道:“诺!”说罢领兵而去。
“小郎君,这铠甲真是好东西,沈家的刀砍在上面,仅有留下了轻轻的划痕而已。”刘平兴奋地道。
“这是自然,这种厚度的钢板,除了钝器什么也不怕。”刘牢之撇撇嘴,“欺负他们,我都觉得掉价!”
统计结果出来,此战死了一个,伤了三个。死的叫甄武,是吕涛手下的兵,被流矢射中了眼睛,灌入脑袋,当场死亡。剩下的全是因为马匹中箭摔下来受伤的,不过都不是致命伤,只其中一位是被马压断了小腿,比较严重。损失了四匹马,杀一百三十一人,俘虏三百七十三人,俘获完好的马匹一百六十八匹,死伤马三十四匹。
“好家伙,俘虏的人数比咱们队伍的人还多了!”刘牢之笑道,“好好审审这帮子人,搞清楚这沈家的坞壁里面是什么情况,明天去拿下来!”说罢,领着孙乾等人去看伤者。
被压断腿的那个伤员,叫秦凝,二十出头的年纪,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刘牢之把刘平喊过来:“平叔,你不是会正骨吗,抓紧给他正一下吧。”
刘平为难地道:“现在正好了也没用啊,他一活动还得错开,那时候伤的更厉害。”
刘牢之喊过侍从,吩咐如此这般,那侍从领命去了。不一会,只见两人抬过来一张门板,又带了两块小木板。刘牢之让人把秦凝抬上木板,然后由刘平给他正好腿,刘牢之拿过两块小木板,夹住那条伤腿,在里面填充上些破布,外面再用布带缠紧。眼看着秦凝脸色好多了,虽然还是疼,但已经不是刚才那种撕心裂肺了。
刘牢之道:“你好好养伤,这就把你送到船上去,那里有接骨的药,你吃上之后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谢谢小郎君看顾!”秦凝挣扎着要起身。
“不要乱动!”刘牢之赶紧扶住,让人把他绑在门板上,放在绑在两匹马身上的布里,送到颖水的船上去。
治完了伤员,刘牢之对刘平道:“现在战场打扫的差不多了,这些俘虏我身边这百十人尽可以看住,你即刻起身,率部去增援林飞!”
刘平大声应了,点起人马往翟家的方向去了。
“小郎君,俘虏那边还有好些个伤员,据说其中有沈家的二郎。”孙乾悄悄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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