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附民自秦汉便有,只是国家一直不承认。到了魏晋时期,朝廷通过立法承认了这种关系。到了晋朝,实行“占田荫客制”,不同等级的人可以有不同数量的合法依附民。这类依附民种类繁多、名称各异,刘家的这些“佃客”,是最有代表性的。佃客又叫客或者部曲,其本人及家属都依附于主人,从事生产,以户计数。佃客租种主人的土地,是要按照比例缴纳地租的,这个比例往往很高。但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投身大户人家为“客”呢?要知道合法的佃客“皆注家籍”,就是佃客的户籍是附在主人的户籍上的,并不是编户齐民,国家统计户口的时候是不包含他们的。他们愿意自降身份,主要是他们有一个实实在在的权利:“皆无课役”,就是不用向政府缴税,也不用服劳役和兵役。要知道很多时候,政府的“课役”繁重,很多时候是会死人的!
至于奴婢,那是处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到了南北朝时期,奴婢除了从事家内的劳动,也有不少直接从事生产的,沈庆之曾经说过“耕当问奴,织当问婢”。不过不同于奴隶社会的奴隶,奴婢虽然只是主人的私产,可以黥面、买卖、抵押和赠送,却已经不能任意杀害,擅自杀害奴婢是有罪的。
叫上刘顺之和孙乾,刘牢之便跟着老管家刘嵩开始走访基层。
先到府后看了看奴仆的家。这些年主人家不在,这些奴仆大多在府里没有差使,刘嵩给他们划了每家几亩地维持着生活,只从每户选了一名在府里面当差,得了月钱好补贴家用。这些奴仆的日子过得甚是艰难,不管男女,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连件不打补丁的衣服都没有。房子里面黑乎乎的,还漏着风,大冬天里冻得面色紫青,看得刘牢之怜悯之心大盛。
出了门,刘牢之便对刘嵩道:“他们是家里的奴婢,出门也是代表着刘家的脸面,怎么可以这个样子!酒楼和商铺如果用了这样的人,那是要砸招牌的!”
刘牢之也知道这事不能够怪刘嵩,京口的刘府虽然每年都有地租收入,到底是非常有限,还要负责这边的人情往来,能维持住就不容易了。于是便对刘嵩说道:“老管家,要赶紧派人采买冬衣和棉被,冬衣按人头,每人两套;棉被每户两床。这些人每户都要分发粮食,让他们赶紧把身体补起来,另外房子破损的开春之后要安排人修补!”
刘嵩赶紧躬身答应了,旁边刘顺之也拿着笔记了下来。
打开第一户佃客家的门,刘牢之发现,这里的条件要比奴婢们好一些。虽然地租沉重,到底是自己种地有些粮食,再加上刘家去年减了租子,让这些佃客们一下子松快了不少。
这家是三间房带着个小院子,男主人正在院子里修理农具,旁边几只鸡跑来跑去的,正在啄食些烂菘菜叶,听见门响声,那人抬起头来,正看见老管家刘嵩带着几个人走进来,忙近前来行礼。
刘嵩指着刘牢之对他喝道:“牛二,这是刘家的郎君,还不快快见礼!”
牛二吃了一惊,连忙见礼。他婆娘和老子听到院子里来了人,也都从屋里战战兢兢的走出来,站在牛二身边。
刘牢之问道:“牛二,你这里赁了多少地,都是怎么种的?”
牛二听了一阵紧张,还以为这小郎君是要来涨田租的,但是老管家在旁,也不敢说假话,便老老实实地对道:“回郎君的话,家里赁了刘府五十亩地,都是靠小的的老子和婆娘拉犁,小的扶着耕种的!”
刘牢之听他说话紧张,知道他心里害怕,便和颜悦色地道:“你不用害怕,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家里有几口人?”
牛二稍微放松了下,回道:“一共六口人,除了俺爹和婆娘,还有一个兄弟在将军军中,有两个小子出去玩耍了。”
刘牢之点了点头,又问:“家里养了多少牲畜?”
牛二看他随和,慢慢放下心来,笑道:“养多少牲畜!就院子里这几只鸡,这还是因为郎君减了租子才敢养的。张往常年,每年打得粮食都不够吃的,根本不敢养牲畜!”
刘牢之笑道:“也是。我本来想着明年为家里的每户佃户配上一头牛,这么说起来你们是养不起了!”
牛二吃了一惊,仔细地打量刘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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