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得意地道:“那只是原因之一,如今酒楼里用铁锅炒菜,味道与别个不同,甚为鲜美,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说说笑笑,谈到了训练侍从之事,刘牢之拣紧要的说了说。
等菜上来,果然与别个不同。那青菜鲜香,红烧肉肥而不腻,糖醋鱼酸甜可口,就连菘菜豆腐也别有风味,特别是那个爽滑的……
“粉条,”刘牢之接口道,“那个是用绿豆磨粉做成的,大哥要是喜欢,给你带上一些,过年的时候用的到,煮菜的时候加一些,非常的提味。”
“如此到生受你的了!”刘义之赶忙谢过。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刘牢之说着神秘的笑笑,让侍者为刘义之斟上了酒。
“这是小弟前段时间自酿的新酒,请大哥尝一尝!”
刘义之眼睛一亮,笑道:“阿全还会酿酒?这个可不容易了!”再刘义之想来,刘牢之不过是出过什么点子,让下人去酿酒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新花样。说着拿起酒樽,向刘牢之略一示意,便一饮而尽。
酒一入口,便感觉热辣辣的一股火线从口中直到胸腹,他瞪大了眼睛,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直憋得满脸通红,半晌方缓过气来。
“这酒好力气!入口便如火炭一般。与之相比,平时喝的米酒便就寡淡无味了。”刘义之赞叹道。
刘牢之让侍者又给刘义之斟满,笑道:“当然。这时白酒,米酒如何能与之相比!此酒需要小口慢品,似大哥这般喝法,几樽酒也就醉了。”
刘义之闻言,端起酒樽慢慢喝了一小口。这次有了准备,喝的慢,除了火辣的感觉,一股酒香充斥于唇齿之间,甚是舒服,不由得出声赞道:“好酒!”
刘牢之笑问:“依大哥看来,这酒若是卖往北方,如何?”
刘义之一怔,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军中诸将没有不好酒的,枯燥的军营生活,酒是不多的调味剂;北方的胡人更好酒,那对他们来说是挡不住的诱惑。
想到这里,刘义之兴奋地站起身来,用拳砸了一下手,大声说道:“如此好酒,在北方必能大型其是,为我们刘家赚来大批钱粮!”
酒足饭饱,刘牢之屏退了侍者,让自己的侍从守在门口,问刘义之道:“大哥这两年在寿春,都忙些什么?”
“眼下北方沦陷,索虏与我大晋在江淮之间争衡,寿春虽在其间,不在交界,况燕国这几年内政混乱,也无力南下。这两年无甚大的战事,不过练兵备战而已。”
“殷浩之后,北方暂无强势人物,眼看谢氏也没有能征善战的人物坐镇豫州,北府郗氏,善战的郗超反而在桓氏阵营。桓氏对江淮虎视眈眈,目前形势下,实非建功立业之时。”刘牢之道。
“阿全虽然年幼,事情看得到明白,”刘义之叹道,“我辈行军武将,做不得主,只有奉命行事罢了。”自后汉以经取士以来,武将渐渐被压制,话语权越来越小。渡江以后,武将沦落到依附门阀生存,自觉低人一等。
刘牢之正色道:“大哥不可妄自菲薄,当年郗太尉也是流民帅出身,眼下郗家却也成高门大户了。现在是行军武将,安知以后不能叱咤于朝堂之上!”
刘义之诧异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刘牢之,说道:“原来阿全竟有如此志向!”
“若非王乔公为阎鼎所害,我彭城刘氏必不会让王庾谢桓诸家专美于前。我刘氏乃彭城大族,皇族之后,岂可满足于行军武将?”刘牢之昂然道。
刘牢之说的刘王乔,便是刘纳之子刘畴。他少有美誉,善谈名理,乃是西晋末年的名士,颇受士林推崇。王导拜司徒时曾有“刘王乔若过江,我不独拜公”之语,可见一斑。他的牺牲,是彭城刘氏门户一大损失。
刘义之饶有兴趣的问道:“以阿全看来,眼下当如何?”
刘牢之拱手道:“当内联同袍,广蓄钱粮,招纳部曲,以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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